杜溪看着他们两个挣扎着站起又重新滑倒，耳边仿佛听见小时候打格斗游戏时的效果音“Nice Hit”。
或许是停车场里太冷，或许是电梯里突如其来的灯光闪瞎了她的眼，杜溪的眼睛忽然有点红。好像先前的洒脱全是假的，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终于和她的过去做了个了断，划得一清二楚。
嘴上说句不在意多容易，可毕竟是好几年青春，那滋味谁耗在狗身上谁知……
——“咦？你这个幼儿园宫斗节目还是连续剧啊，幼儿园2.0版现在开播？”
身边的车窗不知何时打开了，里头传出个既淡又冷却十分好听的男声，这把好听的声音杜溪只在一个男人身上听过。
杜溪的情绪尚且有些转不过弯来，慢了半拍才僵硬地转过头。
标志性的桃花眼底璀璨生辉，高挺的鼻梁，薄唇……
顾疏桐的手正扒着窗框，下巴正搁在手上。注意到杜溪转头的动作，“噫”了一声，往后退了退。
有一瞬间，他们的距离近得只剩下一根头发丝，杜溪几乎能感受到顾疏桐带着点烟草味的呼吸落在鼻尖，而她的嘴唇差点擦过顾疏桐的脸颊。
杜溪呐呐地看着顾疏桐：“顾先生……”
如果她的意念可以联网，杜溪一定会找个匿名论坛咆哮：我今年已经二十多了刚才一时冲动拿香蕉皮丢我前男友还被邻居看见了全过程现在羞耻死了怎么办好急在线等！
如果还能有个补充说明的机会，她会毫不犹豫地加上：补充！我邻居同时也是我老板和我画室的指导老师。
杜溪从脑内咆哮中回过神，不得不面对这惨痛的现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您……怎么又是您？”
顾疏桐向后让了让，杜溪看见了副驾驶上的便利店小塑料袋：“出去买烟，停车的时候睡着了。”
……睡着了？不愧是顾大佬啊你这种操作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杜溪：“这样啊，真巧哈哈哈。大佬这么困，一定是辛苦了吧？”
她自己都感觉到一股简直能凝聚出实体的尴尬之气萦绕不去。
顾疏桐瞥了她一眼，表情嫌弃地打开车门：“睁开眼就看到个家伙穿着不知道从哪家幼儿园小朋友身上抢来的缩水毛衣一边抖动一边往别人身上扔香蕉皮，我还以为我在噩梦里没醒。”
顺便按动开关，将座椅底部向后调整到极限位置，示意她进来。
那边林思诚他们终于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眼看着林思诚就要抬脚往香蕉皮的“源头”寻来，杜溪羞耻地赶紧上了顾疏桐的车。
因为副驾驶那一侧的车门就在林思诚身边，杜溪爬上的是顾疏桐的驾驶座。准确的说，她是大半个人卡在了顾疏桐的大长腿和油门刹车离合器之间。
杜溪觉得一定是尴尬抢走了她的整颗大脑，直到她爬进车内，才意识到这个姿势十分的不妥。
杜溪张了张嘴，就看见顾疏桐一脸严肃地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静悄悄关好车门，关闭车窗，眼睛盯着外头的林思诚严阵以待。那架势认真得像马上就要迎接鬼子清扫的游击队队员。
车里暖气很足，杜溪本能地放松下来，小幅度转了个身，趴在方向盘上，露着眼睛看外头的动向。
从顾疏桐的角度看，就是小兔子终于停止了打冷颤，长耳朵一竖一竖的。
她的礼服后背近乎镂空，那件很迷的过短毛衣也遮不住多少，纤细又脆弱的背部曲线展露无遗。分明的蝴蝶骨，深浅适度的脊沟……
顾疏桐的眼睛眯了眯。
他花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