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似清也不嫌弃,走过去将尿盆端走放在地上,她本打算先将手里洗干净的衣服折好,忽然看到被褥上明显有几处地方湿了,晚上盖着肯定不舒服,可家里有什么东西没什么东西一目了然,自然是没有多余的被褥的,若是洗了怕是就算有火烤今晚也不能干。
犹豫了片刻,她将衣服放到床角落,伸手把被褥拽了下来,就算不能洗,拿去堂屋烤烤也是极好的。
在屋里折腾了一刻钟,宁似清才抱着被褥出门。
看到宁似清将自己脏乱的被褥抱过来,吴寡|妇难免感到羞愧,“你这是作甚!”
“拿来烤烤,晚上盖着暖和些。”边说宁似清边把被褥摊开放在几把椅子上,“娘,日后你若是想要如厕便唤我,只要我听到便会立即赶来的,我先把衣服洗了。”
吴寡|妇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等到宁似清去拿盆端洗衣服的水时,她才忍不住欣慰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便红了,心中感慨万千,甚至开始庆幸那日儿子死活要留下新媳妇。
来回跑了五六趟,宁似清才将所有要洗的衣服搬进堂屋,柴火不够了,她自然是只能用冷水洗,好在面前就是火盆,也不算难熬。
本想将火盖上的吴寡|妇住了手,往已烧的不怎么旺的火堆里放了一根木柴。
“都在这了?”
宁似清摇了摇头,“只把现在穿的衣服拿过来了。”刚才她看了看,那些被堆在椅子和桌子上的衣服中,有一半是单薄的夏衣,现在穿不着,并没有拿出来。
吴寡|妇说:“也可以拿出来穿,傅北衣服少,把夏衣套在里面总能多一层。”
宁似清犹豫了下,柔声说:“娘,那些我明日再洗,今日洗了怕晾不下。”
见宁似清以为自己是让她将那些也全洗了,吴寡|妇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随你,你若是不想洗也不碍事。”
虽然吴寡|妇和傅北的衣服没有多少,但洗起来却并不轻松,自从吴寡|妇腿脚出了毛病后,到现在基本都未曾洗过衣服,若不是天气着实寒冷,出不了什么汗,怕早就臭气熏天。
随着时间流逝,火盆里的火越来越小,若是之前,吴寡|妇早就往里添了柴火,宁似清抬头往放着柴火的地方看了眼,那里空空如也,原来是没有柴火了。她松开正在搓洗的衣服,甩了甩水珠,忧心忡忡地起身边在衣袖上擦干水,边往堂屋外走去。
厨房里剩下的柴火也不多了,但娘的腿又不能着凉,恐怕晚上煮饭的柴火都省不下来……等会儿必须要去山里捡点树枝回来。
心里有了打算,宁似清就安心了许多,她去厨房将剩余的柴全部抱进堂屋,可把吴寡|妇吓了一跳,“你这是全部抱进来了?”
宁似清点了点头,“我洗完衣服去山里捡点树枝回来,不要紧的,娘的腿不能着凉,否则怕要更不好。”
“外面那么厚的积雪,你就莫要去了。”吴寡|妇满脸不赞同,其实以前腿脚灵活时,她也时常去山里捡树枝回来烧,可新媳妇本就是大病初愈,身子骨还瘦得很,万一再出些差错可如何是好。
她又说:“我这腿早已无用,着不着凉都无甚关系,这几日|你就老实待在家里。”
宁似清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不过想到方才娘塞给自己银钱的强硬态度,到了嘴边的话便拐了个弯,“娘,我听相公说你的腿是可以恢复的,只要注意保暖,好好喝药,日后能站起来。”
可哪来的银钱喝药?
吴寡|妇摇头不语。
她不说话了,宁似清也就安静了下去,她抓紧时间洗完衣服,拧干晾上后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