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钥匙孔戳了半天,钥匙送不进去。可能是拿错了。
苏阿细怕他气得把邮箱砸烂了,赶紧说:“没事,你找到钥匙再拿吧。我明天过来。”
“不用。”
江垣在裤兜里摸出来一张卡,应该是他的身份证。塞进邮筒的缝里,捣了两下,居然真被他弄开了。
里面确实躺着一份录取通知书。
他把东西拿出来,递给苏阿细。可是苏阿细的视线仍然逗留在这个小小的邮筒里面。江垣也随之看了一眼,然后把门关上。
“拿着。”
苏阿细把通知书接过去,确认了一下是自己的。再看这两封录取通知书,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红彤彤的封面,很是喜庆。
江垣好像也意识到这一点,盯着她手上的东西看了一会儿:“你什么专业?”
“新闻传播。”
他扯了一下嘴角:“那还蛮巧的,我也是。”
似笑非笑的一句寒暄,苏阿细没有搭理他这句话。
原先的妇人走到半路又折回来,冲他喊了一声:“小白,我在厨房烧开水了,你等会儿记得关一下!”
江垣点点头,“哦”了一声。见苏阿细神色狐疑,又说:“阿姨,以后在外面不用叫小名。”
“行行行,我去买点菜,江总今天回来吧?”
他说:“不知道。”
她没再问什么,目光挪到了苏阿细身上,上下打量。
这股眼神看得人很不爽,苏阿细抓紧时机转身离开,淡淡丢下一句:“我走了。”
然而走出去一段路,她才摸到一直放在裤子口袋里的小军刀,心跳突然间加快起来,准备回头去还的时候,看得从对面转角缓缓地开过来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苏阿细没有再往回走。
她去东林公馆旁边的图书馆坐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走到附近车站,盯着小区的大门看了一会儿,两个保安在遛狗。
苏阿细等了二十分钟车都没来,她有点焦灼。
一步两步三步。
又回到了这里。
联排式的别墅,在夕阳下显得十分有威严。砖瓦赭红,墙角团簇着石楠花。
江垣家的门口种了一棵中国梧桐,梧桐树下停着他的自行车。
绿色的树干很细长,像个亭亭玉立的美人。
苏阿细在树旁边站了一会儿。
上面刻了一些字,刻字的部分被风化,凝成褐色的斑纹,笔画边缘突起的碎屑也老化成形,剥不开木屑了。这一行字已经融进树干,结痂成一道漫长的纪念。
刻的这几个字是——“老子天下第一。”
夕阳落下,万家灯火在城市边缘爬起来。
屋里传来男人谩骂的声音。
“你他妈的有种,有种就别吃老子的住老子的,三天两头就跟我蹬鼻子上脸,我他妈把你养这么大,什么都不欠你!”
苏阿细竖起耳朵,遽然听见砸玻璃和摔东西的声音。她心口一紧,挪了几步,从铁栅栏里面看到窗口闪闪烁烁的灯光,被窗帘隐去了灼眼的强度,留下朦胧的温柔。
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看到你就烦,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别跟我面前碍眼,妈的。”
少倾,苏阿细听到有开门的动静,她回到那棵梧桐树前。这才看到,“老子天下第一”的下面,还有一排小字,写的是“我爱你”。
江垣慢吞吞地从家里出来了,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