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节假日,火车站人不多。
苏阿细找个位置坐下来,刷了会儿朋友圈,还没过多久,面前就站过来一个人。
她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女孩子,微微抿唇,期待地看着她。女孩胸口挂了张牌子,上面大概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苏阿细才刚刚扫了一段,女孩已经把自己的残疾证给她出示了,另一只手举起了她的小碗。
苏阿细说:“我没有零钱。”
女孩拧着眉,不动,把小碗又往前送了送。
苏阿细从包里取出一袋小饼干,放在她的碗里。
女孩冲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苏阿细气得又把饼干拿回去了。
女孩离开。
旁边坐着几个年轻男人和女人,饶有兴趣地盯着苏阿细这边看,嘴里嘀嘀咕咕:“还大学生呢。”
江垣过来,把身份证和票一起递给苏阿细。
蒋渝芮和kk也一块儿过来了。
kk一只耳朵带了三四颗耳钉,拉风的要命。嘴里叼着包子,东张西望。
蒋渝芮在苏阿细旁边坐下,晃着二郎腿,“你看周凯那土样,还穷嘚瑟,巴不得弄根金项链栓脖子上,像不像傻子进城。”
苏阿细笑了一下。
周凯是kk的大名,但是他更喜欢别人叫他洋气一点的名字,所以蒋渝芮在车站这么大声喊他的时候,kk差点没冲过去跟她干起来。
江垣在旁边吃kk给他带过来的包子。
蒋渝芮突然沉默了一会儿,说:“当年丁柯洋也是从这儿走的。”
kk和苏阿细都沉默。
隐藏得最好的心事,在清醒的时候说出来,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错觉。
可是错觉不会轻易引导旁观者,他们只会帮她淘洗绝望,一遍又一遍。
绝望不蒙尘,回忆才不会老去。
江垣也愣了一下,包子里面的肉馅被他咬了一口,突然整个掉出来,在嘴边滚了一圈,落地。“我操,好烫。”
苏阿细看不下去,拿出一张纸巾,帮他擦了一下嘴角的油渍,随后动作放缓,在其他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把纸巾挥在他脸上,松开手,“自己擦。”
“……”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车上,苏阿细和江垣他们的座位是分开的。她的身边坐了一些为了工作匆忙赶路的人。
苏阿细把车票放在腿上,拍了张照,拍完发现自己的腿占得画面比例太大了,她又删掉,重新拍了一张。按了分享键之后,却停留在这个复杂的页面,走了神。
微信好友从头滑到尾,再从尾滑到头。在江垣的头像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发送过去。发送成功以后,苏阿细却觉得自己有点糊涂了。
江垣有好一会儿没有回复,苏阿细注意到旁边的阿姨叫了一份餐,十五块钱的餐盘,只有白菜和豆芽。阿姨吃得囫囵吞枣,中途打了个电话,说的是上海话。
窗外都是荒地。
在她考虑要不要撤回的时候,江垣回过来一张同样的车票。他是放在手心拍的,一串身份证数字,中间打了四个星号,正好隐匿了他的生日。
在她刚打了两分钟盹以后,江垣拍拍她的肩膀,往门口走。
苏阿细跟上。
走在上海的街头,这个城市边缘的部分和她想象中有一点区别,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交通,只有满街梧桐,看起来还是比较平民化的。
江垣跟kk下了车就走得飞快,赶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