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教皇说道:“三天了, 眼看约定的时限即将结束,再有六个小时, 您将按照约定杀死一千人, 可如果我们真这么做了,雅玛教将再也没有获得民心的可能。”
他不明白那么睿智的教皇陛下怎么会对大帝雷诺斯特发出这样的威胁,简直就是自取死路,哪怕他们能赢, 曾经经营出来的好口碑也会彻底消失。
梵比特并没有因为宁祭司的直言就生气, 他站在阳台上远眺山河风景、感受着清凉的晚风。这里是春之地, 一年四季都如春季般气候适宜。
而春之地也是曾经的梵比特国原址, 当时的梵比特占据四季大陆一大半的地方, 王族们每天都过着奢豪放荡的生活, 梵比特那时很看不上自己的父王和兄弟们,他一直想要改变这个快要腐朽的国家, 可是没等他夺得王位开始改变,雷诺斯特就打进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疯狂?”
宁祭司沉默了一会儿,“您既然这么问我, 那就表示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梵比特呵呵笑起来, 转头看向宁祭司, “你是个大胆的孩子, 我所有孩子中,也属你最不怕我。”
宁祭司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发出那样的威胁吗?”
宁祭司摇头。
梵比特抚摸阳台扶手,转回头看着远处的青山:“你知道,你只是不肯说。没错,这是我梵比特复国的最后机会。不管我有没有发出威胁,雷诺斯特那厮都不会允许我和梵比特再有起复的可能。就如同他绝不会允许夏国侵占裴尔曼帝国的领土一样,但为什么夏国还是占领了冰雪大陆,还成功让雷诺斯特承认?不过就是因为他忌惮古夏王的实力。他知道,如果他和古夏王斗,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而给与别人可趁之机。所以他假作接受了古夏王,甚至决定和夏国第一继承人加三成婚。”
“那么为什么我们不选择类似的路?我们可以以春之地为据点,慢慢发展。”宁祭司忍不住道。
梵比特抬手,“不。雷诺斯特已经和我交过手,他已经摸清我的等级,知道我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他会找到我,直接杀了我,杀了所有雅玛教的高层,以此来永绝后患,就算我表示臣服也不可能,而且我也不可能向他表示臣服。阿宁,这份仇恨,已经延续了近六百年,已经再无化解的可能,我无力像古夏王那样用实力去震慑雷诺斯特,但让我臣服于雷诺斯特,不如让我去死。”
宁祭司苦笑,“我明白了,您在孤注一掷。”
“等会儿你就走吧,带着他们。”梵比特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因为他留了后手,在总教这边,他修建了一个大型传送魔法阵,可以一次性传送五十人,传送地点位于纷争大陆某港口,也是当初古夏王带着夏族人横渡神怒海的出发地。那里,他已经准备好了渡海的船只和一切。
宁祭司是极少数几个知道教皇有所准备的人,他诚恳地道:“我忠心希望您和我们一起离开,只要不死,就还有希望,如果想要顺利渡过神怒海,有您的力量,也许我们可以更容易……”
梵比特再次抬手,“不,如果我跟你们一起走,雷诺斯特那厮永远不会放过你们。他又与加三成婚,日后说不定就能骗来横渡神怒海的关键方法,到时候他追杀过去,我们梵比特就真的要永远消失。”
宁祭司终于明白了梵比特的打算,当下脱口喊道:“父亲!”
梵比特轻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