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当年他和莫绍蘅之间发生过多荒唐的一夜,覃桓昔是真的从未怪过莫绍蘅,但是时至今日,突然听莫绍蘅亲口说出他死后发生的事,说不悸动,那是真的自欺欺人。
说到底他和莫绍蘅谁也不欠谁,莫绍蘅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覃桓昔却能感受到莫绍蘅潜藏在话语里的后悔和一丝淡淡的感情。他不知道莫绍蘅当年对他究竟抱了多深的好感,也不想自作多情,有一点可以肯定,莫绍蘅当年对他应该是有些感情的,但是爱肯定谈不上。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覃桓昔心里却并不排斥,莫绍蘅这样的人,浑身带着光环,若是莫绍蘅喜欢上谁,应该很难有人能够拒绝吧,包括他自己也一样,何况他和莫绍蘅之间有过一夜,还有一个儿子。
覃桓昔完全能理解莫绍蘅当年的做法,他也身处其中,那样的生活犹如一片巨大的澡泽,每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连自己的命都无法预估,谈何保护心爱之人?
莫绍蘅的身份尤为特殊,那种危机四伏的局面,自然不是常人能够感受,如果当真被仇视莫绍蘅的人知道,莫绍蘅如此在意他,他本就一团糟的生活,想必更加艰辛,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威胁莫绍蘅的筹码。
莫绍蘅感受着手上光滑细腻的温暖,记忆里当年将宁薛紧紧抱在怀里的感觉再次变得清晰。他贪婪着那份温暖和充实感,才在这么多年后仍旧念念不忘,即使矫情,那也是千真万确不可磨灭的事实,得不到的永远是存在于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无论天涯海角相隔多久。
覃桓昔见莫绍蘅的视线始终落在他的手上,猛然发觉在大庭广众下,他和莫绍蘅的举动有些过于亲昵了,他忙缩回手,有些难为情地道:“人有时候难免身不由己,一个人的能力也毕竟有限,做不到十全十美面面俱到,而且莫叔您已经做得够好了,我想……我想宁薛学长在九泉之下,也会很感激您为他所做的一切。”
莫绍蘅突然有些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宁薛学长”四个字从覃桓昔的口中说出来似乎有些别扭,而且这人每次提到宁薛的事时,眼神中总有些道不明的情绪,那种感觉仿佛在谈他自己的过往。
“嗯!”莫绍蘅轻轻应了一声,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于何意,看到覃桓昔时有些情不自禁,这些埋藏在心里7年之久的心思,他未曾告诉过任何人,但是对着覃桓昔,却比想象中更容易说出口。
覃桓昔这才朝莫绍蘅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他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恰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莫叔,您之前说您找到小源时,宁薛学长刚过世,那您是在哪里找到小源的?”
“我去的时候,他的葬礼刚结束,宁老爷子找了保姆照顾小源。”莫绍蘅没有说出口的是,莫寺源纵使有保姆照顾,但是过得并不好,倒不是说保姆没有尽心尽力,而是莫家的其他人会欺负莫寺源。
覃桓昔一想到莫寺源失去他时的无助和孤独,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努力压住翻滚的情绪,轻声问道:“小源他过得好吗?莫叔收养小源,定受到了不小的阻碍吧?”
宁家和莫家素来没有交情,莫绍蘅突然要求收养他的儿子,在宁家掀起的风浪定然不小。爷爷对他这个孙子倒也算得上疼爱,但是老人家也想一碗水端平,就算想要保护莫寺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莫绍蘅想要收养莫寺源,想必爷爷第一个不会反对,但是莫家的其他人恐怕要着急了。莫绍蘅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