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他不想救人,也不是他看不起白学名给不起诊费药费,而是他真的已经没有了办法,毕竟这将死之人又岂是他一个普通大夫能救得回来的?
白家的情况他知道,不只是他,白家的情况可以说在整个镇子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路边的三岁孩童都知道能说上两句。
白家一家七口人,白家老爷白福德年轻的时候在做生意上是一把好手,白手起家,凭着一己之力做到了如今的镇上首富。他家里有两房妻妾,正妻林雪翠,妾刘如。林雪翠给白福德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刘如则是膝下有两子。
白家家中富有,儿女成群,本该是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是奈何白家夫人林雪翠漂亮归漂亮,却是个嫉妒多疑手段阴狠的女人。
白福德在镇上的时候不说,他不在镇上的那段时间里林雪翠就总是打压着刘如,对刘如可以说是百般的刁难,平日里心情好当作丫鬟使唤,心情不好打骂都是常事。
但这还是其次,如果说刘如是林雪翠的眼中钉,那么刘如的两个孩子就是林雪翠的肉中刺。
大哥白学名按年纪原本应该是家中嫡子,是应该跟着白福德外出做生意接管家业的,但不知道林雪翠给白福德灌了什么汤药,硬是让白福德转了心带着林雪翠自己的儿子出去做生意,把白学名扔家里不闻不问,偏偏白学名又是那种憨厚不争的性格,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而弟弟白莫儒,那就更惨了。
镇上的人都知道白莫儒从出生起就一直是个药罐子病秧子,常年都卧床不起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
原本白家富有,家里养这么个废人也不吃力,可是林雪翠却总觉得白莫儒花了她的钱,三天两头的不是克扣药钱就是又打又骂。
林雪翠克扣要钱,但是白莫儒却离不开药。因此,镇子上几乎所有的医馆都曾经赊药给刘如过,这几乎已经成为镇上的一个茶余饭后的话题。
几乎是从小给白莫儒看病看到大的大夫,倒真的不会因为几个药钱就在这时候为难刘如,但这人他真的没办法救。
“人你们还是抬回去吧,我是真的没有办法。”那大夫叹了口气,颇为惋惜地说道:“药我给你们开两副,是顺气的,回去之后熬给他喝,如果他能够缓过来那就好,如果缓不过来你们也不用给我药钱了……”
其实在他看来,白莫儒几乎已经是个死人,只是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刘如和白学名难以接受,所以他才提出开两服药。
“大夫,难道你真的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白学名猩红的双眼中满是绝望,因为刚刚一直用力磕头,此刻他额头上还带着一丝鲜血。
那年过半百的大夫不说话,只是摇头。
他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笔,沾了些墨水,写了张单子递给在身边的药童。
片刻之后,药童拿着两副药走了过来。
“回去吧!”大夫背过身去。
白学名看了看递药给自己的那药童,又看了看背过身去的大夫,他又回过头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白莫儒,绝望在他眼中蔓延开。
那瞬间,懊恼与气愤在他的脑海中爆炸开,让跪在地上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又给那大夫磕了个响头,然后这才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犹如行尸走肉般把人背了回去。
回到家中,白学名把白莫儒放在了床上,他就那样站在床边站了许久。
刘如也是如此,她从回到家后便一直跪在床边哭啼,哭到声音沙哑都停不下来。
直到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