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峥道:“就是浓度极高的麻药,没什么大的后遗症。”
“真是万幸。”
虽然沈峥的表情和语气都很正常,但裴遇舟直觉上还是觉得不对劲儿,不过还没等他那句“病历给我”说出口,他的病房门便被敲响了。
来的人是安歆瑶和小王,她俩一人拿花一人拎果篮,一看就是探病的标准配置。
“这是全警局的慰问,”安歆瑶把果篮一放,“裴哥你可得都吃完啊。”
她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活泼样儿,但裴遇舟却注意到她微红的眼眶。
刚刚哭过?
裴遇舟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不过他没有当场说出来,而是顺着安歆瑶的话开玩笑道:“全警局的慰问就这么点?我太伤心了。”
“有的吃就行了,”沈峥在一旁笑道,“那么挑。”
小王将花插在床头的花瓶里:“裴医生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局里一堆迷妹迷弟等着你呢。”
“还有你那微博,再不更新就长草了。”
见人家小姑娘大老远跑过来看自己还不忘提这事,裴遇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行,等何忠的案子结了就发。”
他将目光移到沈峥身上:“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还有点事想问问何忠。”
“不急,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沈峥站起身:“你们聊,我出去透口气儿。”
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安歆瑶和小王:“遇舟才刚醒,别聊太久。”
裴遇舟看着沈峥的背影,眸色深沉。
那支注射器里的东西绝不是麻药。
“对了,”安歆瑶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这是我在车子上发现的,就夹在车的雨刷器上。”
“上面写了裴哥你的名字,我就顺路给你带来了。”
她一脸调侃:“这么精致还带着香味儿,裴哥你这是又招了那个小姑娘啊?”
裴遇舟勉强地笑了笑,那香气是百合的味道,他很熟悉,再配上信封上用黑笔勾勒出来的百合图样,他很清楚对方要表达什么。
黑百合,意味着诅咒。
他没有拆开那封信,而是把它压在了枕头下面:“女儿家的心思,我得等你们走了再看。”
一旁等着八卦的安歆瑶“切”了一声,小王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所有人都在尽力粉饰太平。
病房内气氛融洽,美好得像一个假象。
*
安歆瑶和小王很听沈峥的话,只呆了半小时不到便一起离开了,而出去透气的沈峥依然没有回来。
意识清醒后裴遇舟也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力气,他撑着床坐了起来,从枕头下拿出那封信。
【My mother has killed me,(我的妈妈杀了我,)
My father is eating me,(我的爸爸吃了我)
My brothers and sisters sit under the table,(我的兄弟和姐妹坐在餐桌底,)
Picking up my bones,(捡起我的骨头,)
And they bury them,(埋了他们,)
under the cold marble stones.(埋到冰冷的石碑下。)】
依然是那本英国童谣集中的童谣,这次是《杜松树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