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蔚犹豫了一下,任清远接着说,“不用想了,犹豫就表示没有。一项技能的水平到了能赚钱的高度,那个就叫做职业水平。你知道从入门到职业水平要学多久吗?我的助理,顾安”,任清远向后指了指,“他本科念了四年,研究生念了两年,还有一年才毕业。你刚才这个梦境他承担了大部分的造梦工作,其实他做的已经很好了,但离职业水准还有一点距离。你呢?你除了当演员,还能做什么,还想做什么?现学的话,能不能在你过气之前学到职业水准?”
“……”岑蔚被怼得一时无话可说,跟任清远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瞅了半天说,“其实我不是不喜欢做演员。”
“我知道,只是你更喜欢钱”,任清远说。
岑参看向窗外,沉吟了半刻道,“初中的时候,我的班主任有个副业,是卖安利的,每次开家长会都跟家长推销产品。当然买不买都自愿,但所有人都知道,买了老师就会有提成。我家没有钱,但我妈怕不买老师会对我不好,于是就象征性地买了点。那些买的多的家长,老师会对那几个孩子特别关心。后来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同学跟我说,‘你还记得咱班的班主任吗?’我说记得啊,他说‘她现在不卖安利了’,我刚想说那挺好的啊,结果他说,‘她改卖完美啦!’”
“……”
岑蔚低头无奈地笑道,“其实我的高考成绩还不错的,超过了一表线不少分。后来开学之后我发现,这个专业还有二表的学生,他们的学费比我们高很多。但再后来我发现,给他们配的老师都是教授、副教授。可给我们这些一表学生配的老师,几乎都是讲师。我们辛辛苦苦地学习,熬过一场场的考试,最后还是被金钱碾压了,这公平吗?”
“打你出生起就不公平啊”,任清远说,“输就输在起跑线上你不知道吗?你三岁的时候第一次去幼儿园就算出远门了,有人三岁就在爹妈怀里环游世界了。条条大路通罗马,人家就住在罗马市区三环以内,你奔命奔了一辈子能在五环开外住下都算开挂了。可那又怎么样呢?活着有时候确实痛苦,但是你又舍不得死不是吗?”
岑蔚乐了,任清远接着说,“你心理各种不平衡,哪儿不都一样么。人家开事务所,我也开事务所,人家事务所开业就带着好几百万投资,我呢?我只能租个房子,楼下还要做别的生意贴补。还能怎么样呢?我又舍不得转行,熬着熬着就变成今天这样了。你呢,舍得转吗?”
岑蔚摇摇头,“之前我一直想,赚几年前就去做别的。但刚才被你一问,我发现根本不会别的。”
任清远看看表,“两个小时到了,你觉得怎么样?如果需要心理医生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推荐。”
“不用”,岑蔚说,“但我想以后可以偶尔过来找你聊聊天。”
“可陪聊不是我们的营业范围……”一直都没有机会讲话的顾安,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任清远摊摊手,“他说的对,我们目前没开通陪聊服务。”
“我可以按梦境治疗的费用付给你。”
“成交。”
“……”
“记得提前预约”,任清远补充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没事儿别总乱想,有空多陪陪家人。”
送走了岑蔚,顾安慨叹,“他也挺可怜的,还好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是啊”,任清远喝了口热水说,“最后我让你加进去那段儿是真的,他爸最近真的在打听借高利贷的事儿,段青赋查出来的,所以我才让他没事儿多陪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