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制定的计划并不复杂,害怕复杂了反而会引发团队配合的问题,分配到每个人的任务尽量少而简单,还让每个人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都来问她,但要避开摄像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她甚至端着一盆衣服去到走廊外面的洗手间,跟几个人陆续在洗手间内接头,说明自己的计划。
刚开始,孕妇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困难:肚子太大行动不便啦,到时候一紧张容易漏尿啦,或者自己的意识海太久没开启过不能用啦等等,都被司念一句话堵回去了。
“你们到底想不想出去?不想就藏着,把机会让给其他人。”
她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横眉立目,吓得孕妇们纷纷噤声,小心地觑着她的眼色,老实下来。
又过了一天,司念已经彻底弄清楚了上面的行动规律,从孕妇们那里也查问出了各种各样的情报。
所有人藏好晚餐的营养剂,司念咧嘴一笑,眯眼开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十二点,准备好。”
老麦克每天就寝时间很固定,他长期没有向导纾解,精神已经濒临狂躁边缘,因而十分注重养生和睡眠质量,每晚睡觉都会吞掉两颗舒缓的营养药。
今晚不知道是不是药过期了,他躺在气垫床上,半天睡不着。烦躁地站起来,他打开橱柜,从里面拿出自己珍藏的违法激光枪。
无论什么年代,枪永远是男人的兴奋剂。他拿纳米清洁布擦拭着本就光可鉴人的枪身,回想起用这把枪冲锋陷阵的军旅岁月。
那时候他还多么年轻而纯真啊,居然相信这世间有任何普世的真理,到头来被军队剔除,普通人的妻子因受不了他的创伤后遗症而离去,留下他跟儿子相依为命时,他才明白,原来所谓的公平正义都是骗局。
他铤而走险,走上一条偏门的道路。但反正,在军队里,他早已被同僚灌输了“低级向导都是工具”的观念,他从没把地下室的那些生育工具当人看。
倒是那个刚抓来的年轻女孩儿……有些古怪。
他面对她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惜,好像看到自己想要却从未拥有过的女儿。
他出神地抚摸被她戳伤的右手食指,忽然福至心灵地想:万一那也是个向导呢?
越想越觉得不会有错,他辨认向导的能力一流,只是现在不敢相信这样的好运气:难道从天而降一个年轻向导给自己用?
外间猛地传出一阵刺耳的电铃声,粗糙平板,直入神经,老麦克腾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大踏步走出房门。
客厅已经自动亮灯了,电铃声可能吵到邻居,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去关掉了电闸。
这是他给地下室留的应急按钮,他吩咐过她们,没有绝对的大事不许按,之前也从未响起过,这是怎么了!
他打开客厅电铃下方的视频平板,凶神恶煞地大吼:“怎么回事!找死吗!”
对面是几个孕妇挤在一起的脑袋,她们面色惊恐惨白,朝他七嘴八舌地喊话:“她不行了!”“娜娜莉要死了!”“我好害怕……”
“怎么了?”睡眼惺忪的儿子也出来了,走到他旁边,朝平板看着,“她们这是……”
屏幕里的女人们纷纷移开,屏幕被投向屋内正中央躺着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即将临盆的向导女人,肚子高高耸起,小山一样。她四肢平摊着,身下是一大块深色的东西,冉冉地流淌着,就像是……
浓稠的鲜血。
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