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阅坐在柔软的床铺上,五指摊开从触感极好的被面划过,有淅淅沥沥的水声断断续续传来,宁阅站起身来,熟悉的流程,烛光晚餐之后一起到了酒店的顶级套房,用脚趾都能想到接下来会是什么发展。
发尾的水滴掉在米白的床单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圆形痕迹,宁阅视线转开,注视着自己换下的衣服,口袋里还有镇痛药,要不……
还是算了。总不能这么依赖药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喝点热水就好了。宁阅从那张大床边走开,走去了客厅,接了一杯开水放在旁边等凉,将吹风插上电,对着湿漉漉的头发吹起来。
轰轰的声音顿时在耳边响彻,彻底掩盖了远方已经轻的听不见的水声,让宁阅稍微平静了一些,温暖的风从耳际拂过,灌进脖子里面,在空调开得挺低的房间里,还挺舒服的。不知什么时候,拿着吹风机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握住,吹风从手中被夺走,宁阅正要回头站起,左肩却被按住,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按在椅子上坐着,贺一宁就站在宁阅身后,伸手试了一下吹风的热度,修长的手指便穿梭在宁阅柔软的发丝之中,熟练的给宁阅吹着头发。
真的是,十分温柔的动作呢,和着这样温暖的风,让人有种情不自禁,想要放松闭上眼睛睡一觉的感觉。
宁阅往后仰了仰头,头顶便碰到了贺一宁的身体,贺一宁轻啧一声,手指划过宁阅脸颊,“好好坐着啊,这样就不好吹了。”
保持着后仰的动作,前面湿意更重的头发就露了出来,贺一宁将吹风拿的更高一些,用手指不断的抚弄着宁阅的额发,让热风可以均匀的吹拂,发尾划过眼角带起一阵刺痒,宁阅眯起眼睛盯着贺一宁伸出手,精确的捉住了贺一宁拿着吹风的手。
有别于自己体温的温度传过来,带着些许水汽。
深邃的双眼,就像是黑曜石一般,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明明这双眼犹如世界一般博大,自己的身影在其中映照的存在最为浅薄,所以一眼看上去,才会最明显。现在明白了这个道理,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宝物,也就不会以为自己是他眼中特别的风景了。
宁阅适应了不再移动的热风,慢慢撑开眼睛,拉着唇角露出一个微笑,带着一丝丝俏皮的坏。
贺一宁动作顿住,而后轻叹一声啪嗒一声按掉开关,噪音立刻消失掉,吹拂着面颊的暖风也停了下来,与此同时,贺一宁矮下-身子,半蹲在宁阅的身后,将宁阅整个人楼进怀里,宁阅仰起的头正好靠在贺一宁宽阔的肩膀,而贺一宁的鼻息,就洒在宁阅颈侧。
安全。这曾是贺一宁最能给宁阅安全感的动作之一,又包容又温暖。真的是很好笑呢,人的心怎么冰冷,体温却不会变,也许这就是善于伪装的人,现在他和贺一宁如此亲密的拥抱着,两颗冰冷的心,操控着两具温暖的身体,却不会给对方一点真正的安慰。
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贺一宁头发上滴下的水沾湿了宁阅的浴袍,宁阅才扑哧笑起来,放开握着贺一宁的手,抬起来反手摸了摸贺一宁的头,“乖了乖了,起来我给你吹吹头发,要感冒的喔?”
贺一宁就着姿势蹭了蹭宁阅颈脖,从中传出轻轻一声哼笑,仿佛对宁阅这个说法很是不屑,不过还是很顺从的交出了手中的吹风,起身只是在宁阅耳畔亲了亲,双手握着宁阅的双肩用了些力气,带着宁阅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右脚一踹,凳子便向前滑行了二十几厘米,贺一宁一个利落的旋身落座,小腿在宁阅两脚之间使了巧劲一绊,连带着旋转了半圈的宁阅顿时站起不住,踉跄着往前扑去,贺一宁双手一带,腰间发力一拉一按,让宁阅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