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父夏母觉得,几个月就够了,只要接触到新的人,有了新的交往对象,那个人总会被忘记,或许再过多少年,夏矜连那个人的样子都会忘记。
只是谁都没想到,恐怕夏矜自己都想不到,这一爱,竟然是一辈子。
夏父的胃癌最终没能治好,因为已经是晚期,夏父去的时候,夏矜坐在病床前殷切的看着夏父。
她想,人之死将其言善也。
夏母在旁边捂着嘴巴呜呜呜的大哭,夏父手死死握着夏矜的手,手背和手腕都被捏出红红的印子,但夏矜一改没理会,目不转睛的看着夏父。
夏父死死的瞪着她,好似已经知道她最想听的是什么:“夏…虾…矜…永远…别…想…”
夏矜变色一变,还来不及说话,夏父已经松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夏母扑上前,趴在夏父的身上嚎嚎大哭,夏矜呆滞的坐着,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不是为夏父哭的,而是为夏父你弥留之际的那句话,她知道,这个时候还有空想这个,很不孝,可她没办法不想。
夏父的话,就好像将一块完美无瑕的镜子狠狠摔在地上,夏矜无意识的捂着胸口,那里好疼,疼得她恨不能挖出来。
夏父的葬礼是夏母一手操办的,原本该是夏矜和夏母一起,可夏矜每天像个木偶人一样,连公司也不去,整日就呆坐在卧室,夏母气急败坏的动手捶打她,骂她没良心。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夏母,眼泪从眼眶中一串串的往下落,她想,也许那颗心早就随着楚心瑶的离开而跟着离开。
不过去园林墓地的那天,夏矜还是去了,她是夏父的女儿,也是公司的老板,理应站在对面前,带领后面的人。
那一天雨下的哗啦啦的,每一颗都有蚕豆那么大,夏矜穿着黑色的礼服,身边有助手帮她打伞。
后面人都在哭,其实很多都只是做戏,夏矜都没理会,等众人都散去后,夏矜依旧站在那呆呆看着墓碑。
夏母没来,因为太过伤心,吃不下饭导致身体虚弱直接晕倒过去,现在还在医院病房里躺着。
郑云峰走上前,对帮夏矜打伞的助理挥了挥手,整个公司人都知道夏矜和郑云峰关系好,再者郑云峰也是公司的二把手,所以他的话,助理还是听得,更何况现在的夏矜也没开口拒绝。
助理带着伞缓慢下山,郑云峰将自己的伞分出去给夏矜了一半,雨太大,郑云峰怕夏矜淋着,所以向夏矜倾斜了很多。
“节哀顺变。”郑云峰轻叹了口气,怎么都没想到夏矜对夏父感情如此深,毕竟也没接触过几年,而且当年还是夏父将楚心瑶送走的,夏矜一直对夏父充满怨恨。
夏矜开口,声音嘶哑冰冷:“我永远都不会对他哀。”
郑云峰怔了一下,下山时,他低声开口询问:“这么多年了,还在想她?”
夏矜抿着唇沉默不语。
郑云峰玩笑般的道:“要不这样吧,等你三十五岁,我四十岁,你未嫁我未娶,我们就将就在一起吧!”
夏矜转头看了郑云峰一眼,看到郑云峰眼中的期待,她一直都知道郑云峰的心,这些年郑云峰也一直守护着她,所有人都觉得郑云峰无微不至爱她至深,就连夏父夏母也都撮合了好几次。
夏矜垂敛眼帘,可那颗心就是没办法为郑云峰动,她半天不说话,郑云峰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和你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吊死在一棵树上,过段时间,我就要结婚了。”
夏矜依旧沉默不做声,她知道,郑云峰是没有女朋友的,不过有个千金追郑云峰追的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