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懒洋洋倚在自家主人身上犯食困,隔几分钟打个哈欠,让他进屋睡觉又死活不肯,非得同主人坐在一起。一口气啃了六块点心,正在向第七块进军的萤草见状,嘲讽他像没断奶的孩子,随即被一指头弹飞,然后习以为常地抖抖腿又飞回来。
几人悠哉游哉的模样,与坐在走廊另一端同数学题作斗争的田沼要形成鲜明对比。
“还没想出答案?”
明月夜轻轻吹开茶水面上漂浮的茶沫,不加主语地问道,沉浸于思考中的田沼要与歌仙兼定便同时不假思索地道:“没有。”
答完才回过神来。
郁闷地放下笔头被自己咬得坑坑洼洼的铅笔,田沼要伸了个懒腰,听到久坐弯曲的脊背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时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各处肌肉骨骼传来隐隐的酸痛感。扶着受创最重的腰,他起身走到明月夜身旁。
“老师这次留的听说都是历年高考压轴题的仿真题目,难度太大,今天估计是做不完了。”学着明月夜的样子挺直腰杆,却又败于腰间的酸痛而垮下,田沼要无奈又挫败地说。
明月夜瞟了他放在不远处的练习册一眼,上面大段大段的演算与陌生的符号看得人眼花缭乱,所以也只是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给田沼要倒了杯茶,他仿佛不经意般地道:“你可以去请教你那位朋友,你不是说他学习很好吗?”
能从明月夜口中说出的“朋友”,也就只有夏目了。
田沼要展颜浅笑,笑靥明丽纯澈,带着少年特有的隽秀:“夏目啊,他应该比我更头疼吧。而且除了数学作业之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不想拿这种小事麻烦他。”
说到最后,田沼要的嗓音突然低落下去。
“麻不麻烦,不是由你决定的。更何况你为了他不也愿意踏入从前自己并不喜欢的领域吗?”明月夜唇瓣贴于杯沿,说完时顺势抿了口茶,又接着道:“虽然我不太懂,但友情不该是双方共同付出共同维系的吗?你二人对待彼此时常小心翼翼,会不会过于生疏了?”
他不懂情感,套话倒是说得头头是道。
田沼要微微睁大眼,密密的长睫下黑眸澄亮如镜,偶有金色波澜泛起,很快又沉寂消融。顿了顿,他装作没看到刚刚自空中掠过的不寻常黑影,轻声说:“因为在乎,所以才小心翼翼。”
“你明白便好。”明月夜口中如此说,却摇了摇头,单方面结束这一由他开始的话题。
庭院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下午三点,田沼要放学回家,看到三日月宗近日常□□自家碗筷。因为他热爱洗碗又时不时把碗打破,田沼要不得已将家里的碗筷都换成不锈钢材质的,这样只要他控制好洗碗时的力度,便不会再弄坏它们。
歌仙兼定蹲一旁,美其名曰指导,其实是变着法儿的嘲笑。明月夜与萤草坐在旁边,一人一妖大手指抵着小手指,一股浅绿色光芒在二人指尖流动,原本小小一只的萤草爸爸的体型在光芒流动过程中以肉眼可见速度增长,很快就变成了两三岁孩子的体型大小。
家中氛围一如既往的平静安宁。
田沼要怀着这样的想法走进厨房,戴上围裙正准备做饭,一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没有什么食材了,只剩两根香菜和一颗鸡蛋。
不应该啊,他昨天才去商场采购过,早上做早餐时冰箱也是满的啊。
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