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沼茫然抬头,似是听不懂他的话。当那些简单的语气在脑子里过一遍后,他愕然瞪大眼:“明月夜先生,您是说……”
“嗯。”明月夜点头,神情依旧冷淡,可看在田沼眼中却宛如镀了层暖光,金灿灿的亮着。
“谢谢您,明月夜先生。”田沼起身郑重地向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眼眸因欣喜与感激闪闪发光,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忧虑一扫而空。
“不用。”明月夜眼神往下飘,看不出是因为惯性还是不自在,想了想,又补充道:“该谢我的是他。”
田沼扑哧笑了起来,仍气着的付丧神男士也被主人的天然呆逗乐了,表情从带着煞气的温柔变成无奈。
明月夜无辜地眨眨眼,不明白他们笑什么。
酒吞童子听到屋里动静,远远看了一眼。那几人挤挤挨挨地坐在一起,乍看不觉得有多亲密,但周遭温馨的氛围出卖了他们。他有些怀念,却并不羡慕。
没什么好羡慕的,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三日月宗近解除低气压,如往常般蹭到明月夜身边在他腿上躺下,冲他伸出一只手,光洁的手背上蹭出两道细细的擦伤。
“怎么了?”俊颜上浮起淡淡冷色,他虚握住三日月的手,掌心金芒涌动,眨眼间便抚平那两道略显刺眼的伤口。
三日月头别到一边,抓住那只手塞到怀里抱住,不知是嫌丢脸还是什么,别扭的不肯回答。
歌仙兼定笑得越发温柔明媚,身后却升起恐怖的黑气:“主人,我是不会告诉你这家伙非要拖到最后一秒才解决炸.弹,然后救人时被余波波及才受的伤。”
明明很简单的事,明明很轻的伤,居然还用来跟主人撒娇?开窍的老爷爷真能豁出去。
田沼吓得肩膀一缩,往门边蹭了蹭。温柔的人黑化起来比本来就黑的人更可怕啊。
三日月宗近明眸眯起,在明月夜看不到的地方冲歌仙兼定磨牙,后者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他家付丧神总是一言不合闹脾气,而且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原因。
悲哀的习惯了两人闹腾的明月夜抬手阻隔他们的视线,顺便敲了三日月一下,在他捂头委屈看过来时平静移开目光:“下次不许这样。”
三日月一头扎进他怀里佯装不满,嘴角却悄悄弯起。
歌仙兼定更黑了,田沼开始考虑出去跟酒吞童子坐一起的想法,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萤草也被房间里突如其来的低气压搞得没胃口,香甜的饼干吃得不是滋味。
一顿所有人都食不知味的晚餐后,田沼借口写作业跑到客厅,萤草抱着自己的零食跟了过去。酒吞童子则依然在逗鸟,只是离房间比之前稍远些许。
三日月宗近或许是真的累了,躺在明月夜腿上不一会儿便睡去,精致面容苍白得毫无血色。明月夜问田沼借来薄被盖在他身上,再抬头,就见歌仙兼定不知何时在矮几上摆好今日采购的茶具,慢条斯理地泡起茶来。
茶艺是歌仙精通的诸多手艺的其中一门,所有流程他皆了然于心,每一道步骤由他做来都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风雅闲静。他柔软的眉目模糊于袅袅升起的茶烟中,宛若一卷藏在时光角落的,代表那个繁荣而又落寞时代的画卷,优美得近乎寂寞。
明月夜手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三日月的长发,心不在焉地看着歌仙兼定的动作。这种状态,他很少在歌仙兼定身上看到,更多的时候,他始终保持着初见时的温和狡黠。
有时明月夜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