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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Act1·畸骨
    5.

    楚歌觉着自己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把原身拖出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在当真见到这一幕以前,那些都只存在于剧情线里,仿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他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偶然间撞见、冷静旁观的人,然而在亲眼见到的当下,他无法再把那些剥离,也做不到把自己抽离开去。

    陆之南蜷曲在逼仄的墙角,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那床已经有些脏污的被絮,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春夏秋冬,无论严寒还是酷暑,能够供他裹身的,也就是那一张万年不变的被絮。他必须要足够谨慎,小心翼翼的打理自己这一床陈旧的被絮,否则,他将再也没有覆体保暖的工具。

    陈旧,发污,印在上面的花纹淡得几乎要看不见。

    楚歌心里发堵,他一下子就想把陆之南拉起来,把那床陈旧的被絮扔到外面去,走了两步,突兀的又转了方向。

    片刻后,狭长的客厅中,已经没有了他的人影。

    .

    陆之南熟稔的裹紧了被絮,缩在墙角,露出小半只耳朵,小心翼翼的听外面的动静。

    只要卧房门响了,再关上,那么他这天剩下的时间,就差不多可以安全度过了。

    当然,在那之前,或许还有一点小小的波折。

    他一向都是习惯了的。

    有的时候,陆之北理都不会理他,把他当成空气,直接进屋;但有的时候,陆之北心情不好,那么他就遭了秧。出气筒几乎就是他接下来的待遇,陆之北或许会踢他两脚,或许会骂他两声,什么“不知好歹的小崽子”,“没丁点儿用的拖油瓶”,“只出不进的败家玩意儿”……

    那翻来覆去的词语他都能背下了,等陆之北出完了气,骂够了,踢够了,也进屋了,他差不多就可以安稳睡个觉了。

    陆之南等着脚步声响,朝自己靠近,或许骂两声,或许踢两脚,然后“哐当”的一声,甩上门。

    不过……

    今天的陆之北堪称平和,大概他也可以期待一个平平静静的夜晚吧?

    刚才他用热毛巾给他擦手掌、用棉签给他涂碘酒的时候,痛的“嘶嘶”的,也没有朝他发脾气。

    这样想着,陆之南禁不住又回忆起了昏暗小巷子里,被一路牵着回来的时候。牵着他的手微凉,却牢牢地拉着他,把他握在掌心。

    就像回到了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小时候,那段早该模糊却无法遗忘的记忆里。

    陆之北依旧是那个温柔可亲、笑容温暖的哥哥,会抱着他举高高,会带他去玩耍,有什么好的都先着紧着他,因为他一点儿泪水就吓得慌神。

    然而一切都过去了。

    那个温柔的兄长死在了漫长的岁月里,以父亲的去世为界限,从此,再也不在。

    哥哥。

    .

    那不知道是因何缘由,是意外离世的父亲,是陡然破碎的童年,还是如虚构一般的温和耐心的兄长。

    陆之南无声的念着,不知是怎么了,胸腔一阵阵气闷。

    他等待这脚步声,然而脚步声却迟迟都不曾靠近。

    直到一声轻唤,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弟。”

    陆之南陡然抬起头来,就看到将将才想着的兄长倚靠在门边,遥遥的望着他。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还向下滴着水,门边都汇集出一滩水渍。

    他下意识就要爬起来去拿厨房里的拖把,却看着兄长皱起了眉。那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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