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绛的体温撤离了接触范围,俸迎定定地望着宫绛柔软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小绛。”
“干什么?”宫绛抓起被子的一角,帮俸迎叠被。
“你靠我好近,蛋蛋先生就起床了。”
“啥?”宫绛脑门一紧,“蛋蛋先生是什么……”他不说话了,他看到了某种对于男人来说很正常的现象。
17岁的少年也有血气方刚的时候,早上时或多或少会有一些面红耳赤的现象,这是不掺杂任何不轨念想的常规性反应,仅仅是生理上因为某种原因而造成的条件反射。
俸迎低头看看男人身体最脆弱的“蛋蛋先生”,它此刻正趾高气昂地抬头向上:“就是它啊,你靠近我,它就起床了。”
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假如俸迎不加前缀的补充性从句的话,宫绛会将这归结于“正常”,可是多了那么一句“你靠我好近”,似乎就多了什么难以形容的意思。
少年对于爱情最轰烈的表达方式,只是处于启蒙阶段,他或许不懂蛋蛋先生为什么会起床,以为这是正常,而对于已经过了启蒙阶段,进入可以实践的成人来说,这或许承载了另一种不得了的信号,比如好感,比如性.欲。
宫绛张了张嘴,很想以严师的口吻给懵懂无知的少年好好上一课,可是话到嘴边,却别扭地不知如何含蓄地表达。他这辈子就没点亮过“含蓄委婉”的技能,要是对方是自己的同龄好友,他一定大大咧咧地拍着人家肩头,哈哈大笑“你这是看上人家了,赶快上,别错过了”,可对象是自己的话,就耐人寻味了。
“啊,”俸迎一惊一乍,指着自己的内裤,“袋袋哥哥也脏了。”
内裤污了一片白,透过单薄的睡裤,呈现扎眼的颜色。
宫绛来不及吐槽“袋袋哥哥”的称呼,尴尬地把被子往俸迎腿上一盖,落荒而逃。
那只是男人早晨特有的现象,只是他的靠近触发了开关,与正常现象恰巧连在一起,形成了是由他导致的错觉。宫绛这么安慰自己,绝不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
至于俸迎么,他还真的不懂这究竟是正常还是不正常。蛋蛋先生为什么在靠近小绛时起床,袋袋哥哥为什么会脏,不知道,啊,这问题好麻烦,他好懒,不想想了。
于是他出去把袋袋哥哥洗干净,换了一条,就继续像往常一样,挂在宫绛背上,摇来晃去。
宫绛说不上的别扭,这样的拥抱,不去往那些方面想的话,就是单纯的友谊表达方式,然而往那方面想的话,就别有一番滋味了。
他推开了俸迎,俸迎却依然不依不饶地黏上来,甚至就着从背后环住宫绛的姿势看《欣风》杂志,宫绛就像被一把牢固的锁紧紧锁住,哪里都逃不开,避不了。
烟、酒和女人,是混混们最沉迷的“毒品”,宫绛也抗拒不了“毒品”带来的快.感,沉迷于烟酒带来的感官刺激,然而女人,他是从来没有碰过,也没有尝过的“禁忌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的目光从来不会在女人妖娆的身段、白如雪的胸脯上停留超过一秒,反而追随着男人性.感的肌肉、有棱有角的线条而去。他以为自己有病,去看了医生,医生当时的表情他至今还记得,那是想笑又不知如何笑起的无奈。
同.性.恋,自那以后,他明白了这个背德之词的含义,简简单单就三个字,笔画不多,小学生也会写,可这三个字中背负的包袱却复杂得一笔难尽,沉甸甸的,重如万钧。
不被人理解,不被社会接受,哪怕同性恋已合法化,哪怕圈内圈外已有不少成功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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