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上人声鼎沸,叮叮咚咚的罄钟笙竽声不绝于耳,热闹至极。
不死国国君坐在大殿正上方,志得意满地昂首大笑,旁边簇拥一群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年轻的国师坐在左侧,右侧纹川的位置却是空的。
纹圭高兴非常,他举着金杯,手指上数个宝光灿灿的戒指在灯火下煌煌一闪,“诸位国君!我们今日欢聚此刻,着实是有振奋人心的大好事!”
下侧分列而坐的厌火国国君、讙头国国君、林氏国国君等皆以不死国为尊,此时都纷纷凑趣地笑了起来,等着纹圭说出下文。
纹圭拉长了声音:“那青丘贱民,被国师以一锦囊妙计制之,再也不敢伸手到我不死国势力范围内;而青丘周边的数个小国,又被我儿纹华尽数收入囊中,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呐!”
殿上哄笑成一团,方才被遏令喝止的宫廷乐师又重整丝竹,管弦齐鸣,纹圭双掌一拍,从金阶下又纷纷涌来数十个美貌娇媚,轻纱蔽体的舞女,如群玉软浪,在贴着描金繁花的玉石地面上翩翩起舞,飞起一片香粉浮雾。
国师端坐高处,面无表情,只是细细端详着手中精工细制的浮雕银杯,将它一圈一圈地转着看。
纹圭眯着眼打量着殿下舞女,口中不住喝彩叫好,一转眼见国师不言不语,不由凑近前去关切道:“如何,国师可是困乏了?”
青年好笑地摇摇头,“纹川何处?”
纹圭一愣。
纹娥因为体内剧毒,现已缠绵病榻数日,纹川日日不离,细心照料,就连盟国来贺的宴席都推说不来,只是顾着纹娥的身体。现在国师猛地这么一问,言下之意倒像是在指责自己这个父亲不够尽责……他讪讪一笑,坐回原位道:“他自然是在纹娥那了,这孩子就是重情重义……”
下首纹华目中冷光微动,忍不住开口道:“大哥也忒不识大体了点,这么重要的场合都能推脱胡来,哪里还有一个大王子的样子!纹娥那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她宫里侍婢又那么多,难道还能缺了这一时半会的功夫?”
国师眉梢一挑,转眼看着他。
不死国子嗣难得,人丁稀少,就算是妻妾成群,王侍如云的帝王之家里,也仅只有二子二女罢了。长子纹川老持稳重,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选;二女纹娥与纹川羁绊密切,但同时也蛮横嗜杀,宫中对她颇有微词;三子纹华虽有武力,却好大喜功,头脑简单,极易被人唆使蛊惑;至于四女纹英,尚且年幼,不在为君为王的考量范围内。
就这区区四子,还要相互倾轧,暗中作梗……国师轻叹一声:“三王子平日里也要多读一些圣人遗训,不要老是往后宫中跑,那些见识短浅的妇人又能教你什么呢?”
纹华张口结舌,讷讷不知何言,纹圭又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边是神通广大的国师,一边是他认为言之有理的三子,就在此时,厌火国国君顿下酒爵,大声笑道:“这软绵绵的舞,实在配不上我杯中烈酒啊!”
纹华在国师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早已坐立难安,此时听见厌火国国君愿意出言解围,急忙感激道:“有!前些日子纹华想出了一个新点子,就是为了今日给诸位国君助兴的!”
纹圭也跟着哈哈一笑,抚掌道:“那便快快呈上来!”
纹华一挥手,登时庭下便有两名侍卫强押着一个上身赤|裸,不住扭动挣扎的青年走进来。
那青年姿容秀丽,身姿柔韧,脊背上还有绵延至腋下的青绿色羽纹,更衬得肌肤白皙,但他目眦欲裂,死死盯着坐在庭上的不死国王裔,张口想要怒吼,双唇间的舌头却连根断裂,只能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处,连一声都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