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一个身材佝偻着的老妇见文聂武看过去,嘴里不断的说着“请您原谅”,一边伸出枯瘦的手想把那个盆子拾起来,老妇的年龄实在是太大了,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身材干瘪,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有些缝补都缝补不起来,文聂武皱了皱眉。
倒不是厌恶老妇人这幅样子,他这人一向是心狠的,以前一起跑大车的朋友就说过,他这样心黑手狠的,就不适合去干部就办的跑什么大车,赚着老实人的钱,但这么说的朋友,在文聂武面前嘀咕了两次之后,见文聂武无动于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其实谁和文聂武接触过一番不是这么说的?这个男人气势骇人,又是一声不吭能把人坑死的狠性儿,但偏偏跑来干这种活儿,但那又有什么办法,文聂武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个喜欢读书的,倒是挺有做生意的脑子,但是他一来没有本钱,二来做小本生意起步钱又太少,他有一个上学的弟弟要供着,他自己可以捏着裤腰带过日子,但是他宝贝弟弟不行。
至于那些违法乱纪的事,太脏的文聂武瞧不起,但那些可以稍微沾手的倒是又不少次有人给他抛来橄榄枝,但是他都没有应,钱是一方面的事,怎么个活法他不太计较,但是要是让他弟弟知道了,文聂武不敢赌。
老夫人踉踉跄跄拿起那个比她这个人都要粗上几圈的木盆,文聂武实在是看不过眼,走了过去,谁知道还不等他身手,老夫人‘咚’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怀里抱着盆没有放开,瘦弱的身子就这么折着扣在地上。
“先生,先生,我没想到您会在这个时候醒来,我看这盆子里落了些灰就想先去洗刷一下,先生,雅阁神在上,我真的没有偷懒。”
文聂武刚伸出手,老妇瑟缩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瘫在地上不敢在动,但那开始发抖的身体还是让文聂武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好在老妇人没有抬头的勇气,不然估计会被此时的文聂武直接吓晕过去。
不愿这个老妇那么怕他,文聂武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串画面,盯着老妇胳膊上伤疤看了一会儿,那都是记忆里文卡留下的,这老妇一家因为成年的孩子通通死亡,实在是穷困潦倒过不下去日子,只有两个年幼的孙子和孙女,就是想去当贵族的仆役,人牙子也是看不上的,最后实在无奈,为了活命只能卖身为奴,成为了奴隶,像这种拖家带口,不愿意分开被买卖的,奴隶贩子也是卖不上什么价钱的,也就被玛丽娜一次无意看到,就买回了家。
玛丽娜为人虽是泼辣,但是对着老老小小,也还有些恻隐之心,虽不至于让他们吃白饭,但让他们干的活也都不是什么重活,但谁能想到他这个独子,小时候还好,再加上老妇感念玛丽娜的恩情,对还年幼的文卡也是尽心照顾,他年幼的孙子孙女也和文卡玩到了一起。
这让文卡自然和他们亲昵了起来,这在周围村民眼中看来,那自然是没有什么的,他们不过都是一群追求温饱的人,家里要是能有玛丽娜那样的条件,高兴还来不及呢,谁还会去在意他们要对奴隶什么态度。
村里人到底还是朴实的,对待奴隶倒是没有那些贵族一样冷血无情,毕竟谁身边没有几家过不下去的,比这儿惨的人多的是,因为就尽在眼前,村民们虽然面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把奴隶当人看的,毕竟人家又不是真的牛马不是?所以村子里把奴隶也就是当个仆役看的。
但是等文卡长大了,被父母送去了武馆,知道的东西多了,他就不乐意了,他小时候怎么能跟奴隶玩在一起,还把家里的那个老奴隶当成亲近的长者,少年期的文卡越想越觉得自己蒙受了奇耻大辱,而为了洗刷这份耻辱,文卡便开始了对自家奴隶的非打即骂,对待那老妇更是凶狠,是完全不把对方当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