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悼只好嗤笑了声:“我不杀同类。”
“同类?”那人轻蔑冷笑,“你愿与这群蝼蚁一般,肮脏污秽的人同流合污?”
梅悼一听嘲笑得更厉害了:“我与他们并无半分区别,一样的朝不保夕,一样的身不由己,我便是自视清高想与他们划清界限,在蛮子眼里依旧是一样的,可以任他们杀戮的牲畜。”
同样是炮灰,有什么同流合污的说法?
那人闻言明显的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梅悼会这么说,愣的同时就出现了纰漏。梅悼果断抓住,出手准备反制。
谁知那人反应迅速,梅悼刚出手他便迅速离去,黑暗之中只依稀留下类似长、枪的影子。
长、枪?
梅悼立刻想起了白天看到过的那个骁勇善战的家伙,汪湖称其为屠夫,并三令五申让梅悼不要接近他。
梅悼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汪湖也没有深入的解释。
这下好了,他没接近,对方先找过来了。梅悼耸肩摇头,准备折返,忽然他看到了之前吸引他注意的绿叶,叶子有气味,闻着似乎是薄荷。
他赶忙捡起看,他受过专业又严苛的野外生存训练,辨认一些寻常的植物是信手拈来的。才拿近,他就确定这确实是薄荷。
薄荷辛凉、发汗、解热,虽不是专治上吐下泻的药,但吃点下去还是能舒服不少。
梅悼刚才吐干净了肚子里的食物,已经没有腹痛难忍的感觉,但口中还是苦涩不已,薄荷正好可以压一压。
不过薄荷一般长在水边,这茫茫荒漠哪来的水,屠夫是从哪找到的?
梅悼想着嚼了薄荷往回走,没走几步就遇上了发现他不见匆匆出来寻他的汪湖,一见他安然无恙,汪湖松了口气,又看到了满地东倒西歪的活尸,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上来查看。
“没受伤吧?”汪湖担忧问。
梅悼摇头。
汪湖松了口气,在这地方饥饿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疾病和受伤,这里根本没有药,生病的人会被直接丢出去喂狼,受伤的稍微幸运点,因为他们这群人里有一个勉强算得上是郎中的家伙。
这家伙以前是杀猪的,是个真屠夫,剁肉剁骨头是相当的精准,一刀子下去给人截肢,有那么一两个运气好的被他治活过。
所以受伤的只能任伤口烂着,烂到实在不行了就找“郎中”去截肢。这还仅限于手脚受伤的,要是躯干或是头部受伤,保准就没救了,等死吧。
因而汪湖才会特别担心。
梅悼安慰了他,简略的说了下经过,略过了跟那个被称为屠夫的家伙之间发生的事。
汪湖一听梅悼是上吐下泻,就立刻问:“现在怎么样?吐干净没?”显然上吐下泻水土不服在这里是再寻常不过的病,随意来个人都知道怎么解决,吐干净拉干净就行。
梅悼点了下头:“没事了。”
汪湖遂放心,呸了一地的活尸一声,动手搜刮他们身上的实物,动作娴熟而迅速,显然常干这种事。
梅悼见状也跟着加入,虽然他刚才大义凛然的发表了番同是蝼蚁的论断,但大义不能当饭吃,他刚吐过,正饿着呢,需要食物,不然明天就上不了战场了。
两人很快收刮完毕,这些人比不得梅悼他们,打到一半就开始抢食物,他们都是打完才得空抢了些回来,不少人早已吃完,极个别的留了点,也全是些风干的小肉条,还是被咬得只剩一点的。
梅悼刚就是因为肉条拉的肚子,现在暂时不敢再吃。
汪湖只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