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了新鲜的肉,对梅悼而言依旧食不知味,因为这个地方最稀缺的并不是肉,而是盐。如果是在东南沿海,或者西南丛林里,梅悼有得是办法弄出些盐来。
但在荒漠里,他真变不出来。
炮灰们补充盐分靠得是见缝插针的喝点马尿,还是在战场上,梅悼喝不下去,只能勉强用马血代替。
不仅是盐没有,其他各色调味品也一样没有,连草原上烤全羊常见的孜然都没有。
以至于梅悼一看到花椒就使劲的摇晃。
晃得花椒直嚷嚷:“瓜娃子,摇老子也没用,老子只是叫花椒,老子不是花椒。”
梅悼没松手:“哥知道你身上没花椒,哥是在想你当初到底是得罪什么人了?千里迢迢把你弄来大漠,还把你挑着的花椒都弄干净了。”
“什么挑?老子不需要挑担,老子只是跟着人家走,挑担的是他们。”花椒解释。
“那你干嘛不挑担呢!”梅悼踹。
花椒挣脱着溜了,边跑还边骂:“梅悼疯了~~”
哥是疯了,疯狂的想念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梅悼心想。
“盐也不是绝对搞不到。”一旁正在磨刀的张韩开了口,张韩生得人高马大的,是地道的中原人,河南道,黄河边上的一个村子,没娶老婆,家里就一个老母亲相依为命。
黄河泛滥,村子没了,他背着老母亲逃难,还没走出河南道,老母亲就没了。
为了尽最后的孝心,他寻了处山地,向阳的,葬了老母亲,谁知那看着偏僻的山居然是有山贼的,他被山贼抓上了山,被迫当了山贼,还没几天就被围剿了,然后就被送来了大漠。
与他一道来的山贼都死光了,只留下他一个独苗,还有一把看起来挺威风的武器。
梅悼认得那“武器”,是农村里很常见的铡刀,比寻常生活用刀要长,要宽,比真正的刑场斩头颅的刀要小一些。
在梅悼的家乡,这种刀一般是用来大批量切番薯藤的,切好的番薯藤是用来喂猪的,故而不需要要精细的切,用铡刀最好了。
铡刀的大小是炮灰手中最接近普通兵器的武器,最初是山贼头目才拥有的。后来山贼都死光了,最终到了张韩手里。
张韩对这把铡刀特别爱护,精挑洗选了块磨刀石,有空就磨一磨。
在梅悼没来之前,张韩是这个队的先锋,铡刀在手,开路无忧。
这会他一边磨着自己的刀,一边继续说:“屠夫手里就有盐,只要你有胆子弄。”
“咦~~~”之前因为听说有地方搞到盐而凑过来听的队员纷纷发出了鄙夷的声音。
“找屠夫要东西,不要命喽?”
“是呐,屠夫那好东西多得是,有酒,有肉,还有药,可你要有命去要。”
“命、命、命,你们从来没去要过,你们怎么知道就要不到?”张韩反驳。
众人笑了:“那行,你去。”
“我不去,你们这么多人就让我一个去不公平。”张韩摇头。
汪湖问:“那要啥子才叫公平?”
“抓阄,谁抓着谁去。”
“这个主意好。”汪湖立刻去准备了,很快就拿出一堆破布球,招呼大伙过来,“来来来,一人一个,谁抓住了谁去。”
梅悼一见就想拒绝,他实在太不信任自己的运气了,不是说说的,九个人摸彩票中大奖肯定没他的份,九个人抓阄干倒霉的事肯定是他的份。
梅悼果断的不伸手,花椒没跑远,一直盯着梅悼,一见梅悼没出手抓阄,立刻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