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进门之后,宋致就收回手了。他眼底晦暗不明地盯着自己的手,睫毛颤抖了一下,抬头看着宋致往座位上走,垂下眼帘收回了目光。
宋致以前看宋谦或者是电视剧里古代男人只要表现亲和力就抓着对方的手往里拉,刚才试了一下,觉得怪怪的。张贺的手腕不算纤细,她在手里能感觉到力量。张贺不是那种文弱的儒生,他很可能是君子六艺都会的士子。
她背过身去憋不住嘴角的笑,觉得自己抓着张贺的手有点基里基气的,毕竟她现在算是一个唇红齿白的驸马郎,是个帅气的男孩子。
“咳,驸马……”
背后的人叫了她一声,她换上一副正义凛然的神情,回头道:“叔阙,既然你我是旧友重逢,就不要驸马来,左监去了。你叫我公宽,我叫你叔阙。”
张贺迟疑,拱了拱手道:“上下有别,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宋致大方地拍板决定,“我看挺合适的!”
驸马都尉只不过是一个闲职,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挂个名的倒插门,别说没有任何权力,就是在公主府里,不受宠的驸马都能被有权势的家奴欺负,这种事在历朝历代屡见不鲜。不过宋致一来身份特殊,背后有世家当靠山,本身还有一个二千石颖川太守的官,况且她曾经还是个现代人,尊卑观念不那么明显,偶尔降低身份,还能博个折节下交的名声。
别说名声不重要,在古代,很看重名士的。宋致的“名士风范”让张贺对她的感官好了不少,说话就没有那种对待上官的紧张感了。
“宋家出了一个洛阳名士宋孟学,人人称颂其高节雅士,却不知公宽更胜一筹。宋家一门为士人楷模,今始知之矣。”
宋致对张贺的吹捧不以为然,着珺珺奉茶后,便单刀直入道:“叔阙今日来不是来探望我,是来吹捧我的吧?”
“敢教公宽知,”张贺接过香茶放到了一边,注视着她,笑了,“其实除了来探望公宽之外,贺还有一些疑问,想请教公宽。”
“哦?”宋致挑眉,坐直了身子,施施然道,“不知是何事?如果要是什么经学道理,那我可说不上来。”
张贺摇摇头道:“非也。贺是想问,公宽可去探望过司徒公了?”
宋致笑道:“我昏迷了三天才苏醒,别说去探望我父了,就是出园子都不曾。”
“贺去见过司徒公了。”
宋致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眼珠一转,想从张贺脸上看出点什么,但什么也没看出来。她想,不能太过表现对张贺的好奇,干脆跟他扯犊子吧,反正张贺来,十有八九是为了查案。
“听说我父醒了?”
“是,第二天就醒了。”张贺没有再兜圈子,直截了当道,“贺问过司徒公关于那具男尸的事情了,公宽可知,司徒公说了什么?”他的眼睛透出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直视着宋致,眨也不眨。
宋致被他看得不自然。任谁被一个男人这么盯着看心里也会毛毛的。她端起茶,避开张贺的眼睛,淡淡道:“说了什么?”
张贺却说起了另一件事:“宋孟学失踪了。两百一十七具尸首中,并没有宋孟学,良乡侯断言宋孟学就在那些尸体里面。”
宋致真的吃惊了,她放下茶盏,凝视着张贺:“叔阙此言当真?”
“自然。”
这把火不是宋谦自己烧的吗?那宋敏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