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说,你看他们都去廷尉府举报了,我是廷尉府派来的,按理说这件事该归我们。
东部都尉也很客气,他说,这事发生在本都尉辖区内,而且阁主与本都尉有交情,这事自然交给我们东部都尉了。
张贺不高兴了,你们东部都尉就是负责治安,现在是人失踪了,很可能是人命案,我们廷尉府才是刑狱办事的地方,你们来插手不合规矩吧?
东部都尉冷笑了一声,你个小小的廷尉左监我给你脸你别不要脸,大将军吩咐我来的,你是想得罪大将军吗?
张贺一听,很冷淡地说,我是陛下派来的,陛下让廷尉府办案,你敢越距吗?
东部都尉说不过他,撂下狠话,说走着瞧。然后真的就带着人像潮水似的涌退了。
这么一闹,张贺心情也很恶劣。他上楼察看了一番,随意翻动了一下有可能的线索,然后叫来阁中的人,问了几句话。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你说送胭脂红那把琴的人是宋家大公子宋敏?”
“是的。宋公子来过几次,但是五公子每次见他之后,都会发火。五公子脾气很好的,但是宋公子总惹他生气,我们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只是这几个月宋公子都没来了,我们想是不是五公子惹他不高兴了,他没了耐心,这种事也不是没有。”
“那五公子离开之前都有什么异常举动吗?”张贺摸着那把叫胭脂红的琴,琴保养得很好,主人经常使用,应该是很喜欢这把琴。问题是宋敏如果讨五公子厌,那他送五公子这把琴,五公子也不会爱不释手。
“我想想……啊!对了,那天有个客人来了,说要见五公子,但是五公子那两天心情不好,不想见,客人让我把一封信拿给五公子,五公子看了信之后很开心,并且还高兴地给了我一些钱,让我去给他买新衣服。”
张贺一怔,按在弦上的手一松,琴声响起,连他心上的弦也撩拨了。他沉吟许久,目光落在琴上,转过头吩咐:“把这间房封起来,这把琴带走。”
“喏!”
张贺刚出春风阁,正在府中和家令余度下棋的咸宁公主就得到消息了。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圆润漂亮的黑子,落在棋盘上,神色看不出什么来。
“宋孟学和五公子也牵扯上了,看来宋家这网到处都是破绽啊。”咸宁公主端起茶,吹了吹氤氲的热气,低头抿了一口。
余度思索着棋局,不以为然地道:“宋孟学一失踪,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他怎么查?何况,宋谦和宋许一口咬定宋孟学死了,他这是啃了难啃的骨头。多半,会成悬案。”
“你说这张叔阙还真是个直人,明明身上有宋家烙印,却三番两次针对宋家。”放下茶,咸宁公主笑着看他落子,棋盘上的形式逆转,白子占了上风。
“兴许他真的是个忠臣呢。年轻人刚入官场,不懂事也很正常,张叔阙富有才华,又是寒门出身,想秉持正义,公正严明,这对公主,对陛下都有好处。”
咸宁公主不置可否,把玩着黑子,迟迟不落。她忽然提议道:“驸马也是什么都不懂,张叔阙不是仰慕驸马吗?那就让驸马去跟他一块查吧。”
“公主圣明。”余度看她信手拈来棋步,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夸她下棋还是夸她的主意。下了一半,他弃子认输了,“今年封邑的收成不错,白家丞说要把粮食酿酒,窦录事开心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