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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驸马是说本宫很凶吗?
    就在宋致准备一头撞死以示清白的时候,一身正气的咸宁公主从天而降前来给她解围了,她在看到咸宁公主的那一刹那,仿佛被加持了无敌的勇气,把被欺负得快哭出来的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趾高气昂——屁颠屁颠地跑到咸宁公主身边,瘪着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公主,他们……他们欺负人!”还附带跺了跺脚,女孩子的娇态毕露无遗。

    咸宁公主觑了她一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耐心安抚道:“放心吧,他们不敢。”目光却是看向张贺,气场全开,微微蹙眉道,“张左监,这是你做什么?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张贺上门来的时候就做好这个准备了,他先是以臣下之礼拜见咸宁公主,而后挺直了腰,不卑不亢地道:“臣奉命捉拿杀人凶手,王子犯法尚与庶人同罪,公主莫不是要包庇凶手么?”

    他话音刚落,咸宁公主便冷冷地呵斥一声:“放肆!”语气里充满着浓浓的杀机与怒意,那平静的脸上早已露出骇人的威势,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

    全场的人都被她威慑,不由自主地膝盖一软,惶惶然跪了一地,连本来还镇定自若的张贺也冷汗涔涔,扑通一声跪下,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锐利的眼神。

    只剩下宋致还站在咸宁公主的身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心有余悸。她其实也想跪着,可咸宁公主见她腿一弯,就伸手钳制住她的手臂,让她双腿颤抖,却站得稳稳的。

    一人之威,竟至斯矣!难怪一直说雷霆之怒,宋致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她的心吓得扑通扑通跳,差点没丢脸地晕过去。

    咸宁公主一边扶着她,一边皱着眉凝视脸色铁青额头冒汗的张贺,语气如寒冰冻霜似的,充满威压:“本宫今日倒要看看,谁敢带走驸马!”

    张贺脸色难堪,挣扎着道:“臣是奉命……”

    咸宁公主直视着他,没有说话,眼里却含着嘲讽。

    咸宁公主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张贺头顶感觉有千万钧重,他胸口起伏不定,又惊又怒,惊的是咸宁公主不屑他奉命,也不问他奉谁的命,更不把驸马可能是个杀人犯放在眼里,怒的是自己竟然在一喝之威下生了胆怯,甚至动摇了想把宋放捉拿归案的念头,这让他立志不畏权势只畏正义的心感到羞愧。

    良久,咸宁公主才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张左监,本宫今日不想追究你的擅闯府邸之罪,也没兴趣让你在这跪上一夜,带着你的人出去,本宫的驸马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这……”张贺不甘心,犹豫着要不要抗命直接把人带走。

    “就算驸马有罪,也该由本宫上报宗正卿,由宗正卿过问,再呈禀陛下,还轮不到你个小小的廷尉左监来拿人!”咸宁公主勾起笑,讥讽道。

    驸马是宗室五等亲中的诸亲,但凡是宗室犯法,就应该交给宗正府的人过问,按照律法,驸马有罪应当向宗正的人提出申诉,宗正再上报天子,而后才能得到减轻惩处。宗正府主管宗室皇帝亲族或外戚勋贵等有关事务,掌握皇族的名籍簿,分别他们的嫡庶身份或与天子在血缘上的亲疏关系,每年排出同姓诸侯王世谱,也有审理宗室犯罪之权,宗正卿与宗正丞都为皇族担任。

    张贺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没能直接拿下宋放就没机会了。且不说宗正过问驸马杀人案会不会秉公执法,就看咸宁公主保定宋致的态度,可想而知一旦移交给宗正府,就算宋放真的杀人了,证据确实了,恐怕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本朝律法对宗室皇亲的宽容前所未见,文帝时期,诸侯王曾经谋反,文帝派遣将军平乱后捉住了诸侯王,结果犯了这么大的罪的诸侯王竟然没死,只是判了幽禁在封地。

    他失望地行了一礼,认输地带着人灰溜溜地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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