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亮:“那你先带我去祠堂!”
小厮看着小孩在地上留下的一串血脚印,有些于心不忍。
可现在小孩一门心思就是去祠堂,小厮想着等会再为他请大夫看看,拿些外敷的药吧,毕竟是夫人请来的客人。
在祠堂外监守的只有一个老婆子,斯年拍了拍胸口,鼓足一口气。
装腔作势地走了过去:“喂,我命你赶快打开祠堂,将三少爷放出来!”
老婆子可不眼熟这毛小子,就算他颇有底气的样子,老婆子也依旧不给面子,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口,并不回话。
斯年也不泄气,双手一插腰,嚣张跋扈得很:“你可莫要小瞧我!我师父是太守夫人亲自请来的道长!”
说着他还故意将包袱张开一条小口子给她看:“我师父还在等我为他送法器,你若是耽误了我,太守夫人定然不会饶过你!”
老婆子混浊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包袱里法镜、法剑、法尺等她都识得,老婆子是硬骨头,却极为迷信。
再说她又看到了小子身边的小厮,这不正是夫人身边的人么!
三少爷是王姨娘命人送来的,此时要人的却是夫人请的道士徒弟,老婆子心中自我衡量了一下。
点点头,掏出袖间的钥匙,为斯年打开了祠堂的门。
染漆的大门被从外朝里地推开,橘黄的霞光照了进来,一寸寸扫落了祠堂里的黑暗阴晦。
斯年的瞳孔微微一缩,紧锁在简守一动不动地背影上,他弯着背脊跪在那里,如瀑的长发垂在地面上,斜影淡淡的。
就像是一尊失去了生机的雕像,让斯年感到害怕。
斯年放轻了步伐,甚至放缓了呼吸,他跪在简守的身边,伸出手碰了碰他高肿的面颊。
带上了些许哭音:“阿守,我来接你回去。”
原本还在发呆的简守懵懂地回过神来,翩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他对着斯年的放向伸出了手,安抚似露出一个浅笑:“好。”
简守的手掌被紧紧地攥在斯年的双手中,双腿颤颤巍巍地被小孩扶了起来,膝盖处顿时涌起一股不适应的剧痛,可是他忍住了。
这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毕竟这小孩能带给他的灾难还远不止些吧……
简守的鼻翼动了动,有难以忽视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斯年缩了缩脚趾,磕磕巴巴地否定着:“没,一点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罢,简守其实毫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