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守本来以为十年前那一场单方面的决别, 就是结局。
却没想到十年后,自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能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遇见。
怎么办呢,从一开始就没有半分喜悦, 还带着几分无法释然的苦涩。
简守直觉这不是个好兆头,有时候他也信命的……
有些人生来就是命中相克。
于是简守移开视线, 轻描淡写地垂下眼尾,没有给予回应。
斯年挂在脸上的假笑,就这么僵硬的垮了下来。
他看得清他眼中的散漫无波,也看得出其中冻人的冷漠。
那人竟然将自己视作陌生人?或者说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麻烦?
斯年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于是更觉讽刺, 那人是怕因为自己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吧,呵……
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对他露出那样的眼神来?
就这么一直盯着自己,专注地倾注着莫名的情绪,要不是斯年记性不错,还以为是故人呢。
斯年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伤及肺腑的患处一直在叫嚣着作祟。
他弯起腰咳出一口鲜血,其实比起愤怒, 更多是一种失望和委屈。
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在委屈个什么劲儿?
他什么时候开始对一个陌生人,抱有了期待。
巫冶庭听完守卫的叙述后, 皱着眉思考了一阵, 竟是先转头询问了简守。
“狄公子, 可否与这个……与这位少侠相识呢?”
他想虽然狄公子不搭理那个人,但也是要问一问的,莫要得罪了人。
称谓也尽量客气点,如若不相识,后面再严肃处理了就是。
简守颔首回答,不偏不倚十分客观:“仅有过一面之缘。”
这话的意思那就是不相识了,巫冶庭松了一口气。
再对着斯年问话时,态度和气势简直天差地别。
“是何人胆敢硬闯我巫月山庄?如此不知好歹!”
练武之人的威压破空而来,一声沉重的脆响,斯年跪在了地上。
他张大嘴巴,艰难地喘息着,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自己分明是来帮忙的,这展开却越发的玄幻起来。
他想说些什么,一口气却始终提上不来,哽在了咽喉处。
雅罗叽叽喳喳的在旁边焦急地解释着什么,斯年也觉得离自己遥远起来。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面,突然想叹一口气,然后再倒下去好好的睡一觉。
实在是太疲惫了。
他希望,能在梦中遇见阿守。
宛如一把刀鞘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斯年如愿倒下的时候,也激起了一片尘埃。
地面一半冰凉一半滚烫,他意识到自己确实伤得不轻。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斯年好像又听到了一声缥缈的叹息。
其中饱含着粘黏的无可奈何,熟悉得让人心头一颤。
斯年满足了。
果然一闭上眼睛,就能梦到阿守了。
人就这么不知死活地倒下了,巫冶庭搓了搓拇指上的扳指。
神色不耐:“先将他们压到地牢里去。”
简守的视线始终轻飘飘的,透亮且虚无,没有落在斯年的身上。
只是须臾之间,“庄主,且慢。”
…………
斯年起初并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