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守紧紧地捂住胸口,觉自己都要伤心死了。
其实这样的伤口对他来说并不致命,那半截刀刃并没有刺中要害。
他只是没有及时的自救,时间又拖得久了,所以失血过多,让他变得虚弱不堪。
所有的所有,都不及眼睛痛起来的那一刻来得可怖。
狐狸从远处走来,被雨水淋湿的皮毛耷拉下来,没有了当初的优雅。
靠着树根的简守,双腿弯曲着,发丝凌乱下巴低敛。
简守看着他,缓缓勾了勾嘴角:“你看,我们都变成了落汤鸡。”
简守唯一能感到欣慰的大概是,还有人陪他一起狼狈。
他又笑了,鬼王却不喜欢他这样笑,带着涩然的苦意。
狐狸低吟了一声,后跟一跃,跳到了简守的怀中。
胸口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只是被染红的半边衣服十分的触目惊心。
脸色也难看至极,苍白到透明,眉宇间都含着心如死灰的愁绪。
怀里的狐狸突然不动了,一团白雾从躯体上升腾而出。
鬼王幻化出半透明的形体来,将简守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当然知道,此刻的简守最需要什么,他们俩才是一体的。
简守将自己缩在他冰冷的怀抱中,汲取着安全感。
从十年前的那个拥抱开始,就像是抓住了水中的浮木,待在他身边,就得以喘息的机会。
“那小孩,是不是有问题?”
鬼王摸了摸他的脸,拇指轻抚着带有泪痕的眼角。
“不用担心,他伤不着你。”
简守蹭了蹭脸,同时又抱紧了那只鬼王用来栖身的狐狸。
他想,还好还好,他还有他。
缓过神来后,简守就在他耳边细细的喃呢,
“拜托了,永远不要背叛我。”
他可以在他的面前裸露出最柔软,最恶毒的自己。
他可以在他面前将自己剖析开来,他真的只有他了。
鬼王吻了吻他的额头,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掩下了其中的情绪。
只是轻声应答:“嗯,永远不会。”
…………
斯年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阳光穿过床幔透进来。
昨夜的雨水一洗前尘,所以今早的天色十分的好。
他睁着眼睛望着枕头上的花纹,一幕一幕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
一直回想到那人被刺伤后看向自己时满满的恨意。
一直回想到自己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而晕倒在地。
然后,他去哪里了?
斯年翻身而起,赤脚跑了出去,等在门外的丫鬟惊呼了一声。
此时他不过穿着一件松散的里衣,腰腹上的肌肉一览无余。
斯年皱起眉,胡乱将衣服扎在了一起,急忙问道:“那个姓……狄公子呢?”
“他在哪?有没有事!?”
护卫从远处跑来,朝着斯年深鞠了一躬,再做解释。
“昨晚听到从南苑传来惊叫时,我们就派人赶了过去。”
“结果还是稍晚了一些,那名丫鬟已经没了生息,凌公子也晕倒在地。”
“不过,凌公子请放心,我们将你带回来后就立即请来了大夫,背上崩开的伤口已经再次包扎好了。”
斯年捏起是拳头咯咯地作响,声音沉而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