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明知道是陷阱,他还是没办法退出这场“棋局”。
斯年一把推开了那扇寝门,脸上紧绷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秦狩似乎丝毫没有被撞破情事后的尴尬,只是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里面尽是刻薄的杀意。
简守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他推开秦狩的胸膛,给自己留出间隙来。
然后撑着床沿坐起来,动作自然地将秦狩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斯年死死地盯着他衣衫不整的模样,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浮现出狰狞的血丝。
他所钟爱的青色外衣已经被完全褪下,半截落在地上。
银白色的丝质里衣也半落不落地挂在小臂上,露出了光滑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
简守红肿湿润的嘴唇,项颈上的红色吻痕和肩头上的齿印。
每一样都让斯年目眦欲裂,疯狂的嫉妒和愤怒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秦狩被简守挡在身后,于是也不急着出头。
他姿态慵懒地低下头,一只手绕过简守的脖子帮他将里衣拉了上来,整个人都挂在了简守的身上。
简守由他动作,脸上的慌乱也被淡漠所替代。
语气并不客气:“你来这里做甚?怎么能兀自闯进来?”
简守想,礼义廉耻这些东西,怪他在斯年小时教得少了些。
这种质问的语气斯年并不陌生,他对狄笙说过很多次。
可他现在才知道,这样的话有多么让人寒心。
他来这里做什么,其实斯年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次他连质问的底气都没有。
他三个月之前才刺了狄笙一刀,他还记得血液溅到手上时的温度。
简守看他半天不说话,就只好自己再开口赶人:“你若无事就滚出去!”
斯年被吼得心神一震,下一秒更多的涩然就涌了上来。
他甚至觉得委屈,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是个鬼就算了,结果还亲眼撞见他和情人的龌龊事。
他还在垂死挣扎,“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简守听后反而惊讶得愣了一下。
不明白他神色暴怒地闯进来,就是为了这样一句话?
他身后的秦狩闷着嗓子嗤笑出声,嘴中吐出的寒气一直轻抚着简守的耳垂。
“我爱他,他也爱我,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爱这个字眼比喜欢还要深刻得多,简守的耳垂微微泛红,心中的滋味难以言喻。
总之是欢喜甜蜜的,或许还有着不确定的迷惘。
十年的陪伴和付出,简守觉得自己应该是爱他的。
可是他呢?他又为什么会爱自己?像踏在半空中的云上一样,稀薄无力。
彻骨的阴气从四面八方袭来,斯年浑身都在发冷,连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有什么缠绕束缚住了他的四肢,让他不得动弹。
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放过自己,可生死攸关的当口他想的却是,幸好自己不爱狄笙。
只是喜欢而已,是过段时间就可以忘掉的东西。
可还是好难过,一声嘶哑的怒吼,斯年将自己的剑拔出来,用力朝虚空劈去!
银色的剑影斩断了缠绕在斯年身上的至阴鬼气,同时又汇聚成一股势如破竹地锋芒,迎面朝着秦狩砍去!
斯年的所有反抗与攻击,在秦狩眼中都化为了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