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其实……她们没说错,我是同性恋。”
“……”吴恬太震惊,瞪着大眼睛看孟清河。
孟清河笑了笑,主动往后退了几步,离吴恬远了些:“放心,不传染。”在不那么开放的年代,【与众不同】简直能成为一种原罪,有时连当事人都自嘲自轻。
吴恬盯着孟清河半天,倏地走过去,一把抱住孟清河,然后马上放开,低着头说:“靠,那我刚才还骂错了。不行,我得回去重新骂。”
她转身就要走。孟清河却没忍住,从后面抱住了吴恬,拦住了吴恬离去的脚步。暖流在她心里蔓延,青春期里压抑的迷茫和虚张声势的坚强,在这一瞬间瓦解,她由衷地,发自内心地说了声:“谢谢你。”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的包容,谢谢你,依然把我当朋友。
吴恬笑起来,小脸阳光灿烂的:“谢什么,你可是我吴恬的朋友,别说你是同性恋,就算你是人兽恋,我也挺你啊!”
孟清河放开她,再也不觉得吴恬的胡说八道是聒噪。她也跟着吴恬笑,可是吴恬却马上茫然了,嘟囔着:“不过清河,你可不能爱上我哦,我觉得我还是喜欢男生,万一你爱上我我却不能回应你,那就糟糕了。”
孟清河没有感觉到无礼,反而被吴恬的直率逗乐,说:“放心吧,我是不会爱上你的。”
结果一语成谶,后来她果然爱上吴恬了。
这段回忆沉积十几年,现在想来,依旧历历在目。孟清河自己都没察觉,在她说起这段历史时,唇角含着多么温暖的笑。
庄婷低垂着眼,敛去眸光里所有落寞,想,吴恬真幸运啊……在那么早的以前,有机会为孟清河奋不顾身。再抬头,她笑着问:“那之后呢?你当时那个小女友呢?”
孟清河摇摇头,说:“事情闹大了,吴恬因为殴打同学被记过,我跟那个女生倒是没什么事,老师根本没当真,以为我们俩闹着玩的。只不过那个女生心理压力太大,跟我绝交了。”
“看来你跟吴恬是日久生情。也难怪,吴恬挺可爱的,我都有点喜欢她了。”庄婷看着孟清河,端庄地一笑:“开玩笑啦。”
孟清河没在意,还颇有些自卖自夸地说:“没什么,她确实很可爱。那件事发生后很久,她跟我说,当时她哭成那样,不是被气的,而是第一次跟同学吵架动手,兴奋的。”她无奈地叹口气:“有时候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应该喜欢她。”
孟清河的眸光里闪着爱意的光,一下一下刺痛着庄婷,庄婷吃着东西,漫不经心地挖苦了一句:“可是你爱她也没用啊,她又不会爱你。她迟早是要嫁人的,难道你还能一直陪着她?”
“至少,陪到她嫁人吧。”孟清河没吃菜,只是喝着茶水,慢条斯理地说:“我就是想,亲眼看她得到幸福。哪怕这份幸福,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