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掌心的果实,呢喃道:“宋博士,世界上有什么联系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的?”
宋睿思忖片刻后说道:“血缘?”
是血缘吗?这些果子也能算是那棵妖树的孩子,所以它们之间的联系才会斩不断吗?理智上,梵伽罗觉得这个答案应该是真相,但直觉上,他却认为不是,而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说,这些果实与妖树之间的联系,绝不仅仅是血缘那般简单。
梵伽罗一时片刻想不明白,只能伸出双手,礼貌询问:“这位女士,请问您如何称呼?”
女人泪眼朦胧地说道:“我叫段小芸。”
“段女士,能否请您把双手放入我的掌心?您无法用语言去描述的那些感受,我可以直接通过您的意念读出来。请您不要抗拒,只在心里回忆那时的场景就够了。可以吗?”他掌心向上,默默等待。
“可以,我,我只要握住您的手就行了吗?”女人连忙用衣服下摆蹭了蹭沾满鼻涕和眼泪的手。
“是的。”梵伽罗指尖微微一僵。
宋睿立刻把摆放在茶几上的一包消毒纸巾递过去。
女人红着脸接了,抽出其中一张,仔仔细细擦干净双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搭放在梵伽罗的掌心。
“闭上眼可以有助于回忆。”宋睿提点道。
那边说了几句话,梵伽罗就站起来,颔首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这里有一位段女士吃到了一种很奇怪的苹果。我觉得这会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是我们这儿产的。”园主看了看贴在果皮上的商标,立刻点头,完了咬上一口,咔擦咔擦嚼地欢快。
她猛然扑上去,抱住了断成两截的树干,而那参差不齐的断口里竟卡着一具尚未腐烂的尸体,其肿胀的面部依稀能看出生前的模样,更有汩汩鲜血从他遍布孔洞的皮肤里冒出来。
女人立刻闭上双眼,努力回忆当时的感觉。
与此同时,梵伽罗安详的脸庞露出了忍耐的神色。他终于明白女人所谓的难受是何等难受。那是一种心脏活生生被掏出来的痛;是灵魂被撕成碎片再也无法拼凑的绝望;但在痛苦绝望之余,她还隐藏着极为强烈的愤怒。她不但不想过完这一世,还想把自己余下的生生世世都毁灭。
她认为丈夫和孩子的失踪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有照看好他们才导致了这个家的破碎。但她嘴上说着担心丈夫,对儿子只稍微提了一两句,脑海中却满满都是儿子天真可爱的笑靥,并没有给丈夫留下多少回忆。
这也可以理解,当一个女人成为了母亲,她生命的重心会自然而然转移到孩子身上。她不提儿子,只是因为一旦提起,自己就会崩溃。
借由她的眼,她的思想,她的回忆,梵伽罗还看见了父子俩失踪那天的场景。他们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莫名消失的,各自穿着薄薄的睡衣,手牵着手,打着赤脚,消失在无人街头。
梵伽罗收回指尖,抱起高大的宋博士,带上二楼的主卧,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下楼之后,他把摆放在茶几上的肉菜放进冰箱,然后写了一张纸条,贴在冰箱门上。
园主仿佛被他们惹恼了,死活不愿配合,“你们到底干嘛来了?我们果园是合法经营,没犯事,更没往果子里扎针!那样干不等于自断财路吗?我们没那么傻!你们想搜查可以,拿许可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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