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之坦然道:“谢谢。”
卅四伸手想去薅徐行之的头发,但手上没了准头,摸来摸去地也薅不到,只好遗憾地作了罢:“……谢你个头。陪我比剑。”
“哎哎。”徐行之为他醉酒后还能把话题扯到比剑上而颇感好笑,“说正事儿呢,少煞风景。”
“……比剑。”卅四固执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徐行之眼前晃,“说好了……比一辈子。”
徐行之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谁跟你说好了,啊?”
卅四这会儿的口齿已经混沌了,徐行之都怕他说话一个不小心咬了舌头:“你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答应过我……”
说罢,他攀着徐行之的胳膊,追问:“……还记得咱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吗?”
徐行之把杯子压在唇边,细想了一想。
半晌后,他惊奇道:“不记得了。”
……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久到他已记不得二人的相逢是怎么一番景象,好像就是在路上平凡地遇见,你瞧我不顺眼,我瞧你不顺眼,打了一架,旋即相识,稀里糊涂地便做了这半世道友。
徐行之反问卅四:“你还记得吗?”
卅四睁开朦胧醉眼,凝神细思片刻,抱着徐行之的胳膊笑出声来:“不记得,不记得。记那干什么?”
两人正混闹时,徐行之突然觉得后颈生风,有些悚然心惊、
他下意识回过头去,果然看见孟重光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两个人。
徐行之牙疼似的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孟重光死死盯着卅四与徐行之相依相偎的模样,话音微颤:“师兄,曲师兄那边已清点完了,让我来叫你。……师兄这是在和卅公子做些什么?”
徐行之利索地把卅四从自己身上剥下来:“没什么,叙叙旧而已。”
孟重光抱着胳膊,姿态倒是强硬,然而眼周已然渐渐染上了一圈儿红意,眼泪都快下来了:“……师兄和他多年不见,他又帮你保了那么多师兄师弟,师兄亲近他也是应该的。”
徐行之把卅四安顿在一侧的树干上,由得他和树干缠缠绵绵去,自己则将酒具一拢,化作折扇,站起身来,走到那面色惨白的青年跟前。
孟重光也没跑,乖乖在原地站着,低着头,脑袋上的发带被山风掠得飞起,只留给他一个浑身是刺的身影和一个毛茸茸的发顶。
徐行之俯下身,拿扇柄勾了勾他的下巴:“生气了?”
孟重光由他摆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一点水音:“我在蛮荒里,也帮师兄把能找到的故友都找到了,就是想让师兄有朝一日找到我的时候,看见那么多朋友,会开心。”
他把自己给说难受了,扑上来抱紧了徐行之,再难掩饰委屈之情,小声道:“可第一次见师兄的时候,师兄都不夸我。……师兄一次也没有夸过我。”
徐行之任他收紧手臂,眸光低垂,心里只剩下一泓揉不碎的缱绻柔情:“……夸你。想怎么夸,嗯?”
说着,他的指尖顺着孟重光的颈部缓缓滑下,沿衣袍中线行至胸口位置,方才分流,在他微微的隆起处信指一点,趁它凹陷下去时,拥住孟重光的右臂猛然一收,将他整个揽入怀间,口唇间的温热酒香亦将孟重光的耳尖烧得火红:“公子,我看你这颗心生得有趣可爱,可否拨冗,让我进去小住些时日?”
即使知道徐行之向来口甜,孟重光也还是被这情话撩拨得心里突突跳,张嘴吻住了那张惹是生非的唇。
师兄,它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