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生收拾着屋中之物,默然不语,却受宠若惊。
清静君待自己如此优厚,从今日开始,他更应该加倍用功,绝不辜负师父对自己的期许。
很快,他的余光又落到了身后忙碌不已的少年身上。
若是自己有朝一日能比徐行之强,他这个哥哥就能挺直腰杆好好管教他了,不管这野小子再招来多少祸患,多少麻烦,他都能解决,而不是在一次次的受挫中,徒劳地愤怒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想到此处,徐平生向来下垂的唇角朝上轻轻扬了扬。
替徐平生将新殿大致收拾出了个样子,徐行之方才折返回自己的寝殿。
待他满心喜悦踏入殿院中,却发现一道芝兰玉树的身影正在他院内徘徊。
那人审视着殿中每一处景致。游廊、窗棂,就连檐下垂挂的铜铃他都一一抬手抚过,神情怅惘,似在思悼些什么。
听闻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那人才回过头去,温柔一笑:“行之,回来了?”
徐行之以为清静君是有事来寻自己,迎上前去道:“抱歉师父,我刚才一直在隔壁替徐……师弟整理物品。您等了多久?”
早已在黑暗里等待了十数年的岳无尘顿了顿,轻声应道:“……也没有很久。”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玉壶:“行之,咱们饮酒吧。”
“……现在?大白天的?”
“嗯,大白天。”清静君温声道,“师父想与你喝酒了。”
师父既然主动提出邀约,徐行之自然是欣然遵从。
他想拣一处石桌,对酌对饮,然而岳无尘却强自拉他在殿前阶上坐下。
二人并肩坐稳后,岳无尘才解释道:“这样,我们离得近一些。”
徐行之心间一暖,又朝着清静君所坐的地方靠了靠。
二人各自满杯,饮过数巡,在此期间,清静君却一直默然无语,只顾饮酒,嘴角还挂着点笑意,似乎是在全身心享受与徐行之对饮的乐趣。
徐行之提醒他:“师父,喝急了上头。”
清静君摆一摆手:“上就上吧,我高兴。”
师父高兴,徐行之当然没有拂逆他意愿的道理,又动手替他满上一杯。
清静君把杯口抵在唇边,轻声询问:“去帮他收拾东西,累不累?”
“不累啊。”一提到徐平生,徐行之就难得流露出单纯的孺慕之情,“……师父,你怎么想到要收徐师弟为徒的呢?”
清静君简练地答道:“他是个好孩子。”
……他只是缺少一些指引而已,不需等到付出那般惨烈的代价后才能长大。
“师父可真向着徐师弟。”徐行之一乐过后,又想到刚才在兄长那里看到的许多一品灵石,便故意玩笑道,“但可不能太偏心,不然行之可是要闹的。”
谁想到清静君闻言,竟抬手抚住了徐行之的脖子,温柔地按住他的脑袋,叫他靠在自己肩上:“那些都是不打紧的身外之物,要多少有多少。行之想要什么,师父都给。”
徐行之被抱得猝不及防,疑心师父是酒量太差,才喝过几杯便已有了醉意。
清静君自顾自问道:“……行之想要什么呢?”
徐行之想了一想,顺着他的话笑应道:“那行之想给师父求一个一生顺遂,给四门求一个平安喜乐……再给自己求一个美貌佳人。师父都能实现吗?”
清静君笑了:“嗯,师父记下了。”
“那咱们爷俩儿可说好了啊。”徐行之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