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次徒尊位、有师父指导,却还是一无所成,入山这么多年,却连炼气三阶都未曾突破,哪怕是公认的漂亮废物绣花枕头孟重光,与他相比都显得出色起来。
风陵弟子们的议论,卅罗听在耳里,又急又恼,心火上升,气得他睡不着,半夜也悄悄爬起来打坐、练剑,日夜不辍,却仍收效甚微。
这日,他又在青竹殿前习剑,便见到出去执行任务的徐行之自外走来,身后跟着元如昼、九枝灯与孟重光。
卅罗皱眉。
他发觉除了元如昼神色如常外,其他几人脸色均不大好,那个漂亮的五师弟尤其异常,像是刚哭过似的,眼角沁红,招人怜得很。
徐行之摇扇走近,对卅罗打了个招呼:“罗师弟,练剑?”
卅罗不应,只盯着徐行之猛看。
徐行之在卅罗的死亡名单上常年高居榜眼之位,只在广府君逼他抄书时才不甘不愿地将他降到探花,因此对徐行之的细微变化,反倒比旁人更能体察一些。
卅罗发现徐行之双唇微红,但细看下,嘴角处的血色已然褪尽,像是在进殿前竭力抿过嘴唇,好让气色暂时看起来正常些。
与他打过招呼,徐行之便打算迈步进殿,谁想卅罗上前一步,横剑拦住了徐行之的去路。
徐行之看着拦到自己胸口三寸前的剑刃,笑眼一弯,试图拿扇子将他的剑格开:“罗师弟,师兄赶着去找师父回报除鬼之事,让一让可好?改日我再陪你练剑,啊。”
卅罗不动。
……徐行之看起来是受伤了。
若是放任他到岳无尘身前,被岳无尘瞧出来,定然又是一通父慈子孝的天伦之乐,卅罗一想到那场景,一丛无名火便腾腾而起,烧得他眼珠发红。
他不客气地命令道:“回去。”
听到卅罗对徐行之如此不敬,九枝灯与孟重光齐齐变了颜色,跨前一步,几乎是同时仗剑护于徐行之身前,反应之激烈叫元如昼也吓了一跳:“你们……”
卅罗盯着九枝灯出鞘的剑光,冷笑一声。
他说:“师父正在里面与广府君议事。徐师兄来过之事,我会代为转告的。”
这会儿功夫,徐行之的嘴唇又变白了些。
中了一记银环蛇印,徐行之正觉骨头冷痛难当,只能以灵力勉强压制,对现在的他而言,只要受到轻微的灵力冲击都能叫他难受得浑身发抖。
徐行之也不欲见师父,惹得他担心,便开口道:“那就有劳……”
他被陡然刺上心头的寒意激得一颤,后半句话被生生咽了下去。
自知状况不妙,徐行之不想再耽搁,转身欲走,膝盖却被适时发作的寒毒一口叼咬住,双腿一软,不受控地往前栽去。
孟重光惊叫一声,先于九枝灯抱住了徐行之的腰,一迭声地唤:“师兄!”
九枝灯也煞白了一张脸。
元如昼看出了些端倪,疾步冲到徐行之身边:“师兄,你身体不适吗?”
徐行之正打算摇头否定、哄一哄元师妹时,青竹殿殿门豁然敞开,广府君自内走出,见几人都未收剑,白刃相对,便拿出小师叔派头喝了一声:“这是干什么?青竹殿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
但他很快注意到徐行之站也站不稳的模样,蹙眉道:“……行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