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舍不得下手揍一脸衰弱苍白的徐行之,就干脆压着他。徐行之虚张声势地叫唤不休,直到孟重光心疼地把他从周北南的辖制下解救出来,他才趴在孟重光肩膀上,笑道:“别闹别闹,我没力气,难受。”
那一口着实威力十足,周北南现在嘴里还在不住泛酸水儿:“这什么东西?!”
徐行之答:“我的零嘴啊。”
周北南:“……这种没长熟的破玩意儿你也敢往嘴里放?!”
徐行之拣了一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一口咬下:“贱人贱食呗。”
周北南要是在徐行之生活过的徐家村里过过日子就会知道,村头村尾拢共就两棵野生柿子树,贪馋的孩子又满地跑,若是下手慢了,青皮柿子都捞不到一口,只能瞧着别人咽唾沫。
徐行之眼尖心灵,会掐指计算柿子成熟的日子,爬树爬得又快又好,因此他每年都能摘上六个个头不小的青柿子回家,焐熟了,给娘匀三个,哥哥匀两个,自己拿一个生的,也等不到它熟透就大快朵颐,哪怕被生柿子涩到、当两天大舌头,也觉得有趣。
长此以往,他养成了一条刁钻古怪的舌头。改不了,也没打算改。
周北南理解不了他的口味,索性放弃了,把那盛满黄杏的盘子端远了些。
徐行之:“……哎哎哎。”
“别吃这些了。伤胃。”周北南说话时颇有几分独断专行之风,“我去给你弄些能入口的东西来。”
说完,他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待周北南走后,温雪尘与曲驰把手里藏着的酸果不约而同地搁了下来。
温雪尘道:“你先躺着,我和曲驰去一趟客殿。”
徐行之眼睛亮了一亮:“你们今天不走啊?”
“我跟师父禀告过。”温雪尘说,“会在此处留两日。”
曲驰说:“……我留三日。”
寥寥数语,徐行之一颗心就暖得要命了,拢着被子催促道:“那你们快去快回,今儿晚上我教你们打麻将推牌九。”
曲驰失笑,按住他的肩膀道:“好生在床上躺着吧,等你养好身体再说。”
温雪尘拉着轮椅往后挪了挪,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门口叫道:“……进来吧。”
徐行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恰好看见矮矮小小的陆御九抬腿踏入殿内,恭敬地跪下行礼:“弟子见过徐师兄。”
清凉谷规矩向来严苛,向上位者行礼时衣服褶子折出几条来都有限制,更不用说嬉皮笑脸了。因此,直到听到徐行之叫他起来,陆御九才敢抬头,对他露出腼腆的笑颜。
徐行之对这个小鬼修蛮有好感:“小陆也来了?”
“是他百般求我的。”温雪尘转动着腕上的阴阳环,“你与他何时有这般深的情谊了?”
徐行之对答如流:“六年前那次东皇祭礼呗。小家伙挺讲义气,晓得替弟子们殿后,我救了他一命,自此后就认识了。”
温雪尘暗暗点头。这与陆御九告诉他的内容一般无二。
尽管以温雪尘的骄傲,不很能明白徐行之身为首徒,为何会愿意同一个下级弟子交游,但徐行之既然高兴,他也很乐意装上一点糊涂:“陆御九,在这里陪一陪他,我和曲师兄去去就回。”
陆御九留下后,徐行之瞧出他有话想说,便对陪侍的孟重光道:“重光,出去再摘点果子回来。”
孟重光不大想走,尤其是看陆御九品貌不俗、生得乖巧,一双脚更是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