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枝灯怔忡着扭头望向台上执手相望的二人,心中本是麻木,被这一拍,却觉出了痛来。
当然,徐行之这一通混闹还是得了报应。
上上次温雪尘造访风陵山,恰好见徐行之面带忧色地摇着扇子喝闷酒,问他何故,他含着壶嘴郁结道:“……兄长不同意我与重光的婚事。”
因此,温雪尘很是怀疑,这次徐行之不肯前去担任秩序官,是存了私心,想循机留在徐平生身边多多卖乖讨好,好叫徐平生软下心肠,答允他那荒唐要求。
温雪尘想着种种繁冗心事,难免凝眉。
周弦轻轻一哂,环顾四下确认窗外无人,随即款款于他膝上落座,以拇指抚平他眉间皱痕:“皱眉可不好看。”
温雪尘依言展眉,冷肃面颊微红,摆出丈夫排面,斥责妻子在青天白日里不像样的亲昵举动:“放肆。”
不过这两字说得既轻又暖,倒像是怕吓着周弦。
周弦面上含笑。
温雪尘发现她今日比往日笑颜更多些,不由问:“怎么?有何喜事吗?”
周弦问他:“尘哥,我是不是重了些?”
温雪尘细细感受了一下,是有些。
但他依旧说:“不重。”
周弦粲然一笑,面若春花,凑到温雪尘耳侧,轻轻说了些话。
东皇祭礼之上,戴上秩序官专属的玄色卷云乌纱帽的卅罗甫一瞧见温雪尘,险些没能认出那自带三分浅笑的人究竟是谁。
待瞧见他后,那向来不假辞色的人竟客气地冲他点了点头:“罗师弟。”
卅罗更觉惊悚,难免暗暗揣测,温雪尘这般异常,难道是猜到了自己身份,方才故作亲热,想加以试探?
但他转念一想,去他的,温雪尘小小清凉谷弟子,就算足智多谋,多疑善思,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秘密?
罗十三早就成为了罗十三,这十数年来改了气质,换了容貌,就算自己亲兄长站在面前也认不得这是哪位仙家,与过去的卅罗唯一相似之处,大抵只有微黑的肤色了。
而前段时间,他那位兄长已经因为渡劫失败,死在天雷之劫中。
初初得知此消息时,卅罗难免发怔,毕竟他早便计划过,若是自己杀了岳无尘,就转投回魔道去,到时兄长若在,自己说出两件与他的陈年旧事,便能成功再入魔道。
然而他自小眼高于顶,与兄长情分实在算不得亲厚,而今对转归魔道也没了什么兴趣,叹一叹也便罢了。
尤其是在听说自家两个侄子为了争魔尊之位,活脱脱变成两只乌眼儿鸡时,卅罗更觉好笑。
若他还在,这魔尊之位岂容竖子插手?
但若他还在,和岳无尘大抵也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了。
这般比较一下,眼下这样也不错。
几个时辰后,大盐山间。
几名应天川外门弟子被惊醒发怒的巴蛇追得抱头鼠窜,他们中的两个不住抬头望天,似是在等某人到来。
在跑出百步开外,一道漆黑身影自九天上落下,那两名弟子齐齐露出得救神情,失声大呼:“罗师兄,救我们!”
卅罗冷笑:小废物们。
他并不用剑,将背后背着的长弓扯至身前,引弓拉弦,灿金流光直没巴蛇尾部鳞甲,将它钉在原地,迟延其攻势,却不至于伤它皮肉,
这也是秩序官职责所在:救应救之急,其余一概不做,是以尽管卅罗有些技痒,很想与这传闻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