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徐平生站起身来,“我跟你一起去。”免得他再挑些稀奇古怪、送不出手的丢人玩意儿。
卅四一把勾住他的后颈,爽朗大笑:“就知道兄长人好心善!”
徐平生面皮抖了抖:“……手。”
卅四从善如流,将胳膊放下,涎着脸袖手笑道:“兄长……”
“莫叫我兄长。我是行之一人的兄长,和你攀不上关系。”
“那我叫你什么?”
“……爱叫什么叫什么。”
卅四仔细想了想:“平生?”
徐平生一个倒噎,见鬼了似的瞪他一眼,却恰好撞见了某位死不要脸之徒的灿烂笑颜:“平生平生。”
……徐平生决定不跟傻子一般见识,忍了。
走出一程后,卅四又不老实了。
“……平生,我这把剑炼也炼好了,拿回去自用也不大好。我看你这把莫邪石剑很是不错,不如我们交换啊。”
“少想。”
“真的不换一换吗?”
“闭嘴。”
林道上方滤下的细细光斑筛落在二人身上,一群白鸟自松树林间呼啦啦飞去,光影随叶微动,好像有水在二人肩上流过。
自山上走到山下后,徐平生腰间的莫邪剑已换成了棠溪剑。
究其原因,是被那张唠唠叨叨的嘴烦得不行,以及受不住卅四那央求巴巴的作孽眼神。
卅四得了莫邪石剑,兴奋得像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揣着一颗活蹦乱跳的赤子童心,捧着剑翻来覆去地看个没完,连路也不瞧了。
徐平生翻着白眼想,摔死了就老实了。
不出几步,卅四果真一脚踏空,时时刻刻注意着他动向的徐平生心头陡然一紧,不及多想便出手攥住他的衣领,才避免他滚下崎岖山道。
卅四往前跌去时,鼻尖恰好擦过剑身侧面,不意嗅到了满满的松针冷香。
他眼前一亮,甫一站稳,就急急问徐平生道:“平生,你惯常用什么保养剑身?这味道真好。”
徐平生:“……”
徐平生后悔救他了,不如叫他跌个狠的,省得他还有嘴说话。
不过,若魔道都是卅四这样无心作乱的人,那倒也不赖。
据徐平生所知,在魔道的新任尊主之争中,接连在卅罗与廿载手下为徒的六云鹤得了魔道尊主之位,然而,旷日持久的内斗已将他手中原有势力削弱大半,那两名公子被驱出魔道总坛,据说已摈弃前嫌、结成联盟,策划反攻,惹得六云鹤焦头烂额。
因为行之的婚事,六云鹤总算是寻到了与四门交好的时机。他于半月前亲自登门,赠了重礼,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只求四门不趁其式微,动手剿魔。
清静君亲自将礼物过目一遍,确认并无什么异常之物后,收入库中,并与其约定,四门与魔道的和平盟约将继续维持下去,然而魔道若有不臣之心,四门随时可将其剿除,勿谓言之不预。
六云鹤汗出如浆,连连称是,以卑躬屈膝为魔道求了一个短暂的太平,然而,虎视于他的两位公子仍是他心腹大患。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怕是无心干涉四门之事了。
在这由岳无尘一手铺就的太平世间,徐行之的婚仪正式开始。
徐行之与孟重光均是风陵山人,还早就居于一殿之中,若是就地接出,举办婚仪,未免太过草率。
经过商议,孟重光答应提前住入风陵山下小镇,等婚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