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用过徐行之自拟的药方后,元如昼周身皮肉已渐渐恢复如初,只是药性未祛,不能见光,因此仍是一身玄色斗篷裹身,唯有一双如雪皓腕露在外面,将那满怀少年春心的信捧在手里。
她温声道:“众位师兄,可否听如昼一言呢?这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情,不如让阿望自己决定如何处理。若要我来安排,我会将这信依原样封好,送回阿望住处,如何料理,听凭她的心意就是。”
在场的四个男人不再说话了。
难得见到这四门之主各个发愣、不知所措的奇景,元如昼难免失笑。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正当她如是想着时,她听到徐行之低叹了一声。
“若是我女儿,她爱和谁在一起便在一起,我在她身侧陪伴,能由得她随心所欲、放肆玩闹。”徐行之轻声道,“可阿望是雪尘的女儿。若是照顾不好,我没脸去见他。”
殿内众人一时黯然,直到一阵敲门声惊得那如豆灯火晃动了两下,凝滞的空气方才恢复流动。
推门而入的周望看到殿中集聚了这么多人,露出了意外之色:“舅舅,干爹,徐师兄,元师姐,你们……”
曲驰稳一稳心神,含笑询问:“夜练结束了?有何事?”
周望向殿中长辈一一行过简礼后,方才落落大方道:“我有一样习作,不慎混在今日交与干爹的信件中了,特来找寻。”
周北南一扬眉:“……习作?”
周望答:“我对着诗经练字,抄了一首喜爱的诗,为着好玩,还特意在信头写了自己的名字,权当是寄给自己的情诗,没想到今日收拾信件时,一时不察,将此信和其他公文一道送了来,还请干爹原谅。”
听到这样的解释,周北南豁然松了口气,释去了紧蹙的眉峰,但面上还紧绷着,佯作无事发生,将那信件从元如昼手上拿过,连信封一道递还给了周望,以长辈口气训道:“以后小心点儿,莫要再犯这等错误了。”
周望屈膝行礼:“是,舅舅。”
周北南又夸道:“字不错,秀气端丽,勤加练习,他日必有进益。”
领回了这差点惹出大祸的信件,周望踏出殿外,回首确认门扉已经关严,才快步走到那株小桃树前,小声道:“干娘,多谢。若不是你告诉我此事,舅舅他们定然要闹将起来的。”
小桃树晃了晃,拿细细的枝头蹭蹭她的手背。
周望懂得它的意思,亲昵地抚着它的枝端:“我晓得,我晓得。我自有主张,干娘不必忧心。”
周望怀揣着信向外走去,行出不远,便在暗处瞧见一个正等待着她的人。
对此,周望并无多少意外。
她清楚自己的谎撒得并不高明,虽说足以瞒过舅舅,但干爹与徐师兄绝不是可轻易瞒哄过去的。干爹性子温和,不会过多追问,因此唯一会找她细谈的,只剩下徐师兄了。
她驻足唤道:“徐师兄。”
徐行之果真从暗处步出,笑道:“阿望,陪徐师兄喝酒去?”
二人寻了处僻静宫殿,于后殿台阶上坐下。
夜凉如水,酒却温热。徐行之斟了个杯底儿给周望,周望接来一饮而尽,以杯底相示,徐行之便会了意,笑着给她斟了满杯:“慢着点喝,小心上头。”
周望依言,小小呷了一口。
徐行之自斟一杯,也不多避讳,单刀直入地问道:“那小孩儿怎么样?面相如何?品行如何?叫什么名字?”
周望抚抚鼻尖,笑道:“徐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