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暄点了点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又道:“我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
路童抱拳行了一礼,再不敢耽搁,转身出去了。
看着路童离开,卫暄脸上这才涌出了复杂的神色,元章帝这次这般冷待他,连他派去的人都不见,难道是这次的差事,他有什么没有考虑周到的地方?
正在这时,刘成却从外面进来了,脸上带着笑:“殿下,云姑姑回来了,九殿下那边已经拾掇好了,您就放心吧。”
如今有了眼前这事儿,老九那儿卫暄倒是分不出心思了,只是随意点了点头:“好,日后那边你和云姑都关照着些,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总不能让奴才欺辱了去。”
刘成急忙应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卫暄的院子便有了动静,刘成云姑伺候着卫暄洗漱好,一出门便有路童在门外候着,卫暄此时还没全醒,脑子里还是有些糊涂,只是微阖着眼睛任由刘成搀扶着上了马车,路童站在一侧,看起来神情有些纠结,不过想着今日之事,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承安宫到长明宫的距离算不上远,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到了,等到了的时候,卫暄也彻底醒了。
他们从望仙门入,门边的侍卫看着刻着皇家标记的马车俱都十分恭敬,又穿过御桥,绕过含元殿,穿过含耀门,这才弃了马车,步行而入。
边上早就有小太监候着,看着卫暄下了马车,急忙上去行礼,道:“殿下,圣人如今在宣政殿和诸位相公说话呢,请您到延英殿一候。”
听着这话,卫暄的脚步倒不由一滞,继而又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左前方的宣政殿,道:“诸位相公都在?可是出了什么事?”
若是别人问这话,这些小太监是必然不敢多说的,但是卫暄是皇子,自然又有所不同。
“奴才是外殿伺候的,知道的不多,只是听人说,这几日下大雨,黄河决堤,河东遭了灾,圣人急的好几日都没睡好了,日日和几位相公商议呢。”
竟然有此事,卫暄微微皱了皱眉,他去了楚州这几日,朝中的事情也没以前着紧了,竟然不知这么严重。
“原来如此,父皇这几日这般辛苦,我这个做儿子的没能在跟前尽孝,心中着实惭愧。”卫暄低着头说了句场面话。
“殿下纯孝。”小太监自然也跟着赞了一声。
之后的路上,两人倒是再没有多言,一直到了延英殿门口,这小太监这才退走,而延英殿里却迎出了元章帝身边的大太监林朝珍。
卫暄脸上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便笑着的走上前去。
“五殿下。”林朝珍拱手行了一礼,白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不见一丝骄矜。
卫暄却不会被他这幅面孔骗过去,林朝珍的手段,他可是见过的。
“林内侍客气了。”卫暄自来与人为善,与林朝珍也算得上相安无事,因此两人倒也能说上几句话:“今日劳动林内侍,却不知父皇这几日如何?”
见卫暄一见面先问元章帝,林朝珍脸上的笑越发温和了:“殿下果然纯孝,陛下这几日除了前朝的事有些烦心,其他都好,刚刚听外面禀报殿下入宫,便遣了老奴来迎殿下,殿下且进来吧。”
卫暄听了这话,心中却有些七上八下,昨儿元章帝还连他遣来报信的人都不愿见,今日却这般热情,真是有些古怪。
卫暄进了延英殿,刚一坐下便有宫女上了茶,卫暄抬起碗盖看了一眼,正是他平日最爱的君山银针,卫暄眉眼一动,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朝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