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暄笑了笑,当然有意思了,秦王可不是什么善茬,当年和元章帝夺嫡的时候,可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现在元章帝得登大宝,秦王又成了元章帝最忠实的狗腿子,每年进贡绝不含糊,一副十分听话的样子。
但是元章帝这样的人,是绝不会信这种表面功夫的,所以一登基就将秦王远远的支开,把封地都从长安附近改到了贵州。
如今这个秦王送进京的歌姬既然和三皇子勾勾搭搭,这里面若是没有什么猫腻,卫暄是打死也不信的。
“走。”卫暄一把拉住了裴湛的手,就要往回走。
裴湛身体微微一僵,想要往回抽却没能抽开,卫暄自顾自的拉着他,就往刚刚三皇子和歌女幽会的竹林走去。
这一路幽林曲折,道路两旁都透着一抹寒意,只有他们交握的双手处,留着一股灼热,那股灼热顺着裴湛的手心一路向上,一直烧进了他的心里。
他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脑子发懵,他呆呆望着卫暄的侧脸,只觉得心里一下下的跃动着,好像就快要跳出来了似得。
“好了,大概就是这儿!”
卫暄欢喜的声音终于惊醒了裴湛,他脚下一阵踉跄,心里终于反应过来了,卫暄见他差点跌倒,急忙一扶,忍不住道:“你看你,走路也不小心。”
裴湛贴着他的胸膛,初春的衣衫太过单薄,他的体温一下子就传到了裴湛的后背,裴湛像是被刺了一下似得,急忙后退三步,眼里闪动着慌乱。
卫暄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裴湛一眼,不过也只当他是不喜与人亲近,他好像从小就是这样,便是小时和自己睡在一个榻上,都会裹得紧紧的离自己八丈远。
“你快看看。”他转移了话题:“这个玉佩穗子像不像三哥的。”
卫暄纤长的手指从一丛荆棘中挑出一个红色的穗子,已经被荆棘扯散了,从他的指尖滑落到了地上,卫暄正要去捡,却被裴湛先捡了起来。
“一个穗子,倒是看不出来。”裴湛皱着眉看着手心之物。
谁知卫暄却笑了:“你看着结成穗子的红线,这可是当年藩王觐见时献上来的织物,我们每个兄弟都有,可是独一无二的东西,三哥丢了这个,若是以后有人问起来,你说他该怎么回答?”
裴湛心中一惊,细细看过去,果然发现这穗子不简单,动若流水,质地细腻,编法也很奇特,仔细一闻还有隐隐香味,就连颜色也比寻常穗子鲜艳些,看起来是有比长安还厉害的浸染织物的技术。
卫暄从他手中抢过穗子,指尖不小心从他掌心划过,裴湛只觉得像是过电一般,心都忍不住颤了颤。
“还有更加重要的是,这穗子的芯儿可是当年出产的最好的软玉,经由上等工匠雕琢,每个人的雕物都不同,只怕三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雕物是什么。”卫暄笑着打量着这个穗子,最后微微一转收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裴湛的目光却一下子移到了卫暄腰间的玉佩的穗子上,平日里卫暄对这个穗子可是爱不释手啊。
“殿下可知你穗子里的雕琢之物为何?”裴湛忍不住道。
卫暄微微一愣,许久才道:“我如何能知,这是父皇赐下的,我可不敢拆掉。”
裴湛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就在此时,突然宣政殿那边传来的钟鸣之声,足足响了三下,卫暄猛地望向那边,神情凝重。
许久,他终于笑了:“鸣钟三声,看起来我们的太子妃到底是选出来了。”
裴湛在他身后却只是低垂着眉眼,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