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客道:“大商贾家一般都有人捐了官,也会遣出子弟参加科举,梁家应该也不例外。”
秦客见比不得,也只得罢了,一边在心中算着账,又追加两匹浅灰色棉布,另要了四匹松江来的白色细布做里衣,四匹浅青色竹布做春衫,半匹深青色厚麻布做鞋。
末了轮到她自家时,选择困难症犯了,来回看却拿不定主意。
江楚客在一侧等了一会儿,见她还在纠结,只得过去指点:“对比色、近似色都可以选。你选了豆绿色的上衣,可以配油绿或翠绿的裙子,或者藕荷色亦可。”一边随手替她挑出几匹布,一匹浅豆绿,一匹翠绿,一匹油绿,一匹藕荷色夹银线云朵暗纹,还有一匹海棠红色,示意店中伙计将布匹一并都捆扎起来。
秦客忸怩道:“我这也......太多了点。”
江楚客道:“女孩子就得多些衣服。”
那伙计手脚麻利收拾衣料,一边笑道:“这位郎君,您对自家妹妹可真好。”
秦客不好多解释自己其实是婢女,呆呆的红了脸,片刻后才回神。想起来家里被褥陈旧,又选了做被褥的布料和棉花,以及针线等物,总计用了二十二贯零六百钱。
眼见得东西多得两人拿不住,天色也已经过午,江楚客索性让伙计去门口唤来一个帮闲的,给了他五个钱,让他去城门口租了一辆马车过来。
出来又在果子铺买了各色过年用的果子点心,去羊肉铺买了半扇子羊肉。羊肉价高,在此之前江家还从未舍得买过。最后还是秦客心疼钱,才勉强打住,连人带货,将一辆马车装得满满的。
秦客手中还握着一个小荷包,里面装着一对银簪和一对耳坠子,均都是银杏叶花样的。她迫不及待想找人分享炫耀,喃喃和江楚客商量:“离过年也没几日,这么多衣服我可是赶不出来,而且我做得也不熟练,我们请花姐姐来家里帮几天忙怎么样?”
江楚客道:“随你。以后家里账目你管,要快些学会算账记账。另明日记得去镇上当铺把老爹的两个茶盏给赎回来。”
秦客道:“一定一定,我适才还想这个事儿呢,明儿一定去。”
二人出城晚,虽然马车跑得快,但才过祥符镇不久,已是暮色四合归鸦声声。秦客正叽叽喳喳和楚客探讨着过年做些什么好吃的,马车忽然一顿,却是骤然停驻不前,惯性令秦客一头往前栽去,江楚客反应甚快,反手抓住身边的窗棂,另一只手将秦客硬生生又兜了回来。
秦客这是头一次坐马车,正吓得脸色苍白,就听得车外有人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那个买路财!”
声音嘶哑嘲哳,听着像是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
这什么玩意儿,天子脚下,人烟如此稠密之处,竟然还有拦路打劫的?江楚客一摆手,令秦客不可轻举妄动,自行揭帘子一看,见五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当头拦住了去路,手中或拿棍棒或执刀斧。
刀,像是夏日切西瓜的刀,斧,该是砍柴用的斧头。
那车夫也颇为知情识趣,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只管按着行规抱头往车轮边一蹲,装死不出声。
江楚客默默看了片刻,见这几个少年人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判断这是几个流浪在外的混蛋小儿,于是下了马车,对中间那位貌似匪首的少年道:“你要什么?”
那半大小子眼神狠厉,用西瓜刀指着他道:“把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