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沐右手疼得厉害,兜在口袋里存在感异常清晰,像是揣了上万只蚂蚁在啃咬他的皮肉,磨得他耐性全无,沉着脸瞪穆瑞,“你能不能学点好?改啥称呼?”
跟在后面的朗歌微微勾起唇,露出个难以察觉的笑。他没有多余的感情细胞用来自作多情,但许风沐的反应让他间接性认为沐爷给他留了个专属称呼。
穆瑞尴尬的解释,“我就觉得这样叫挺霸气的,赵广不也叫你爷吗?”
“你跟赵广学?”许风沐眼尾一挑,“西局的副局长搞啥不好,跟道上的小瘪三学。”
穆副局这才反应过来,他学人家叫爷还真不合适。穆瑞欲盖弥彰的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跟他谈正事,“赵广已经把他知道的全部交代了,我让小高跟小袁去发现凶器的地方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你之前提的涂南,我已经给局里的人通知下去,接下来他们会密切关注涂南的动向,排查他的社会关系。还有之前殡仪馆的案子…”
朗歌听到殡仪馆三个字,身体几不可见的颤了下。许风沐余光注意到他的反应,打断穆瑞,“先说纵火案吧。”
“纵火案?你等等。”穆瑞穿过大院走到办公室里,翻找桌上的照片和档案。
“我真的没什么好交代的。”朗歌说。
“我知道。”许风沐移开话题,倒不是为了审他。朗歌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积极配合,却没啥大用处,“今天卖煎饼的老头没在,你到对面买三笼包子…不,买三份瘦肉粥回来。”
粥要比包子等的时间长,朗歌琢磨了下明白过来,他这是要支开自己,免得穆瑞提起那些事唤醒啥阴影。
朗歌受了他的好,嘴上还不忘捞点便宜,“我的跑路费可是很贵的。”
许风沐随口回,“刚好今个儿童节,等下给朗诗买棒棒糖捎带送你一根。”
棒棒糖。
朗歌愣了下,抿起唇,眼见穆瑞要过来了,他才低声说,“我要五毛钱一根那种。”
“他走了?”穆瑞张望着朗歌的背影,把签字笔别在耳后压住耳廓,翻开档案杵在大院正中给他汇报,“西二院位置你知道,贼偏僻。我们在路上绕了两圈,找到地方的时候火警先去,火已经灭了,现场破坏的只剩下框架,满地都是水,我们拍了几张照片…你看。”
穆瑞把照片递过去,能够从照片看出来在许风沐走后,火势还蔓延了相当长时间,两边的木门烧的只剩下框架,焦黑焦黑挂在墙沿上。烧剩下的灰烬浸泡在满地碳水里,停尸房里烧了一半的死尸三两具飘在水里,把没有排水系统的地下二楼改造成末日来袭的炭烧洪湖。
“整栋住院楼的人都出来在外面围观,听医院里的护士说那栋楼是旧楼,本来就只安排了些轻伤休养的患者,烧的又是地下,大家知道消息全都跑出来,没造成人员伤亡。到的时候俩脑袋缠着绷带的老头还说,肯定是因为殡仪馆出事,医院的尸体送不过去,干脆自焚了。”
“等等,你说没有人员伤亡,”从他的叙述里捕捉到几处信息,许风沐快速问,“我救下的那个小姑娘呢?”
“什么小姑娘啊?西二院是疗养院,儿科出名的烂,动不动把孩子治死,全院上下没几个十八岁以下的。”穆瑞仔细回忆了下,十分肯定的说,“嗯,我还找周围的病患和护士打听了,他们只说是突然起火,没说啥小姑娘。”
许风沐是个无神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