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烨垂眸坐在那里,面上表情淡淡,江阮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她感觉得出来,他在生气。
朱雀桥离这里并不是很远,榕桓走的快,没多久便把在朱雀桥等候花琰的宴琨带了来。
宴琨一进门,看到好好坐在里面的祁烨,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泣不成声,“主子,是属下失职,还请主子惩罚。”
祁烨摆摆手,示意榕桓将他扶起来,“不干你的事儿,起来吧。”
宴琨站起来,身形彪悍的大男人眼眶通红,“主子,您身体还好吧?”
问到身体,恰好是神医的职责,花琰终于找到机会,忙上前献殷勤,“三爷,来来,让本神医给你看看眼睛。”说着就要伸手去触碰祁烨。
祁烨偏开头躲开他的手,不冷不热道,“今日太晚了,明日再说,阿阮,随我回房。”
阿阮?江阮一时之间怔在那里,不知他在唤谁。
祁烨站起身,将手伸在半空中,又唤道,“阿阮?”
江阮恍然回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主子,属下还有事情要同您说。”宴琨眼见他要走,忙开口。
祁烨头也不回,“你先安顿一下,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
眼看着二人进了内堂,花琰哭着一张脸抱住宴琨的胳膊,“完了,完了,我这次得罪你家主子了,要不然我还是跑吧?”
宴琨一脚踹开他,“庸医。”当日他与主子失散后,便一直在寻找主子,找到这里,恰好遇到这庸医,这庸医说主子眼睛不好,一定会寻大夫的,他当时怎么会头脑发热一时信了这庸医呢,主子没寻着,麻烦事儿惹来一大堆。
花琰哼了一声,小声嘀咕,“若不是我,你到现在还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一气呢。”
江阮扶着祁烨回到房间后,燃起了烛火,转身又要往外走,祁烨拉住她的手,“你去哪儿?”
“花神医和那位宴公子没有地方休息,我让漓儿去收拾一下,还有准备一下晚膳。”
“不用,这些事情桓儿会做的。”祁烨说着松开她的手,解下外衫搭在横杆上。
江阮从方才起便察觉到了他身上隐隐的怒气,往后退了几步。
祁烨察觉到她的疏远,眉头微皱,“怎么了?”
江阮抿了抿唇,“我见那神医医术高明,你为何不让他为你瞧瞧眼睛?”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过突然,有许多事情她心中都有疑问,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比不过他的眼睛重要。
祁烨撩袍在床边坐下,“眼睛已经成了这般,早一些晚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同,大夫就在这里也跑不了,无需太过着急。”
江阮“哦”了一声,便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屋内气氛不知为何突然冷了下来。
祁烨搭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缩,花琰和宴琨找来了,他有许多事情要问他们,也有许多事情要同他们交代,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思都只在他这个刚刚成婚没几天的小娘子身上。
“过来。”祁烨对她招招手。
江阮眼眶突然红了,站在那里看着他却一步也不肯走。
祁烨没有听到脚步声,眉头皱了一下,“阿阮?”
江阮红着眼睛看他,声音有些委屈,“你在生气吗?”她自问素日里不是个脆弱的人,可是每每面对祁烨,她便会像是换了一个人般,会在乎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在乎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对祁烨,说到底她心里充满了忐忑,当初若不是她邀祁烨到这里来住,便不会有谣言传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