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流着泪点头。
庆宗帝缓缓说道:“不可以弄丢,但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它在你手里,否则就会有人把它抢走,小五可明白”
顾悠忙把这圣旨握紧,重重一点头,呜咽着道:“孩儿明白,一定把它藏得好好的。”
“等你皇兄从塞北归来,届时京中势必大乱,小五找个恰当的时机,把它交给你皇兄,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当皇帝了。”
“那,那父皇呢父皇是皇帝,如果皇兄当了皇帝,那父皇怎么办呢”
庆宗帝慈祥地笑了笑,道:“到那时,父皇就是太上皇了。”
顾悠这才擦了擦眼泪,笑出来,小声嘀咕:“太上皇也很好,比皇帝还大。”
庆宗帝看向他身后的二人,晟王爷一把年纪却哭得老泪纵横,正扯着叶岩柏的衣袖擦鼻涕,叶岩柏面如寒霜,恨不得把他踢出去。
庆宗帝也不忍直视,偏过头去,骂道:“你当自个儿和小五一样,是个小孩吗哭什么,也不嫌丢人”
晟王爷粗声粗气地说:“到底是什么要人命的病症,宫里那么多御医,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便是这群庸医没有法子,我去宫外找名医,总有人能治。”说着又是两行清泪。
庆宗帝轻叹一声,道:“你也知道,自从婉颜去了,朕的心也跟着去了,这些年如行尸走肉般地过活,实在没甚滋味,早些脱离尘世,也算干净。”
晟王爷咬着牙,硬是忍住不哭出声来。
“事到如今,朕心
里,唯有两件事记挂着,一是雪怡的婚事,她如今扮作男儿,在外行军打仗,跟男儿一般无二,朕担心她年岁大了,身边没个心疼她的人。不过她是你的亲闺女,就由你与王妃多操心了。”
晟王爷连忙应好。
庆宗帝道:“其二,朕担心小五。虽然太子一直对他照顾有加,但他终究是粗心的男儿,皇后待小五也没几分真情,朕怕这一去,她拿捏小五的婚事,对他不利。刚好你膝下没有孩儿,等朕去了,就把小五过继到你名下,以后娶妻,全随着他自己的心意,可不许亏待他。”
“皇兄这”
“朕给你的圣旨是空白的,该怎么写,你心里有数。”
晟王爷只好点头应诺。
庆宗帝将视线看向立于一旁的叶岩柏,当年初见时,他便是此时这般面若冠玉,长身而立,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儒雅之相,如今已是经年,自己垂垂老矣,他却还是这副模样。
岁月,对有些人残酷,对有些人却格外宽容。
他虚弱地咳了一声,道:“朕虽然昏庸,但到底与叶相做了十几年君臣,叶相想要什么,朕知道,只要你肯相助太子登基,把皇位坐稳,你手里这道圣旨,也随你写。”
叶岩柏这才抬起眼眸,郑重承诺道:“臣,必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殿下登基。”
庆宗帝合上眼眸,刚要命他们退下,却听叶岩柏道:“臣以为,陛下并非昏庸。”
“哦”
叶岩柏道:“臣曾听家父提起过,当年先皇并不属意于陛下,认为陛下平庸,守不住江山。但臣以为,乱世之后名不聊生,正是该休养生息,富国养民,因为陛下施行仁政,所以近十年来,大邱国泰民安,越发富饶。试想,若先皇离世后,由太子
殿下接手江山,以其激进的个性,势必横扫九州,纵横大陆,番邦蛮夷固然闻风丧胆,但大邱的子民,却并不能安居乐业。”
“容臣说句不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