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把这个交给朕。”说着,伸手去拿叶重锦手里的酒壶,叶重锦顿了顿,竟也乖乖交给他了。
他这样一副呆愣的模样,顾琛心都要化了,将酒壶放到桌上,正要唤人来收拾,叶重锦却忽然抬手,两截白皙的手臂勾住顾琛的后颈,下颌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抬着脑袋,用一双湿润的黑眸,巴巴望着他。
眼波流转,媚骨天成。温香软玉在怀,顾琛只觉得自己去了半条命。
他有些后悔,方才为了占便宜把人抱在腿上,否则也不会陷入这般骑虎难下的境地,只是现在让他把人放开,他更是不愿。
只能咬牙撑着。
叶重锦不知道他的煎熬,委屈地唤道:“顾琛”
“朕在。”
这世上,能把“朕在”二字,说得如同“小的在”这般没底气的皇帝,也就他这独一份了。
叶重锦探出手,嫩白水葱似的指尖抚上他坚毅,俊美的面庞,问:“你心悦我么”
顾琛尚在煎熬中,仍耐着性子哄他:“朕心悦你,从那日你倒在血泊里,说你叫宋离,朕就一直心悦你。”
叶重锦脸上现出几分欢喜,随即又沉下脸,问:“那,可有终期”
顾琛深吸一口气,垂首在他侧颊上落下一吻,道:“若有终期,便是朕身死魂灭之日。”
叶重锦便像安心了似的,靠在他胸膛上,缓缓睡去,不多时,鼻息渐稳。
顾琛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美梦,若是一场梦,便不必醒了。
相府,墨园。
安氏房里的大丫头紫云,小心翼翼敲开书房的门,送了一碗参汤进
去,不多时,却是哭着跑了出去。
在院子里伺候的几个丫头冷笑连连。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姿色,就敢来大少爷房里献媚,回头得清扫一遍书房,免得招了狐狸的骚气。”
“夫人是个脾气好的,才容忍她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膈应大少爷,先头走了个琉璃,如今又来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紫云一张脸涨得通红,今日一过,她在府里也待不住了,索性脸也不要了,扯着嗓子骂道:“是,我是不知天高地厚但是你们这几个贱蹄子,谁敢说自个儿没动过这个心思先不说我来这里,是夫人默许的,大少爷这个年纪,早该有通房,先头那个琉璃,更是夫人亲自做主抬进院子里来的,谁知大少爷冷血,二话不说把人赶走了,琉璃没脸,才离开府里的。”
“你们以为自个儿在墨园伺候,近水楼台是吗我告诉你们,便是在这里伺候一年,两年,十年,也摸不着大少爷一片衣袖今日耻笑我,来日还不知谁更可怜”
说完,红着眼跑了出去。
那几个丫头各个脸色发青,却也知道,紫云的话不无道理,在墨园伺候久了,日日见到那样的谪仙人,谁不动心。
叶重晖立在窗前,听着屋外传来的动静,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母亲找他说了好几回,以他的年岁,是时候定亲了,便是不定亲,通房丫头总该有。
她说的,他都懂,只是不愿罢了。
倘若他挑走了眼,娶了个蛇蝎妇人入门,日后苛待阿锦,他只怕会悔恨得杀了自己,再者说,若是他眼光尚可,那女人心地善良,待阿锦也极好,他也还是不愿。
他弟弟,只能他守着,护着,旁人插足,他都是不愿的。
而且阿锦自小体弱,离不开汤药,宫里的御医都说过,小公子虽然可行房事,但若是精元有损,无益于寿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