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地发现他对零九的感情已深到了这种地步,竟让他像另一个人格那样学起了伪君子般的体贴,舍不得在零九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趁人之危。可是想要少年的念头已叫嚣着出笼,彻底控制不住了,只能强迫自己换那个伪君子出来。
这大概是晚上的他头一回让出身体的控制权,——明明前不久还想要诱劝那个人格完全消失,此刻却出乎意外地主动换了对方出来。眼球上的红色也随之消退,待眸色恢复正常时,秦铮寒的气质立即变得不一样了,瞬间从冷转暖,看着零九的目光充满了温柔和疼惜,如沐春风的嗓音中还带着歉意,“阿久,对不起,我……”
“…你骗人,”零九却开口打断了他,“…不疼也不…舒服,…我只觉得…很累。”
却于下一刻在许天戈的眼神中僵硬地止步。不过是淡淡一眼,就让宫女莫名生出强烈的惊慌害怕,最终放下帕子退回了原位。
堂堂武圣大人很不要脸的用气势吓退了一介小小宫女后,便转回头恢复成原本微弯着腰的姿势,‘光荣地’取代了那名宫女的职责,认认真真的重新拧起了帕子。水流随之哗啦啦的轻轻响起,零九下意识顺着响声看向了许天戈。
但他是坐着的,即便许天戈弯着腰,仍需要稍稍抬头才能将许天戈的全部神情纳入眼里。而许天戈顺势借着零九抬头的这个姿势,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托住了零九的下巴。
然后一边用另一只手拿着帕子试图帮少年擦脸,一边自上而下地深深望着他。
动作含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和轻佻,但许天戈的姿态和眼神又透着显而易见的恭敬和庄重,就好像指间托着的是什么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珍宝,不知该如何触碰,也不敢乱动。零九也难得没有乱动,两人对望的侧影竟在晨光下构成了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让围观全程的秦子涛莫名有种被喂了狗粮的错觉,郁闷的不行。
——昨天才刚刚遇到能让他心跳失律的‘真命爱人’,今早上一追过来就发现对方身边已经有了情敌环伺,那个情敌还是个心机婊,因为嫉妒他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所以专程在他眼前演绎亲密,刻意把他在这里晾了半天,简直是太心塞了。
很显然,秦子涛不仅没从昨天被‘电’的误会中走出来,还用充沛的想象力给自己加了戏。而误会这种东西就是这样,若没有当事人去解,能莫名其妙的误会一辈子。秦子涛随即像宣布存在感一般的咳了一下,片刻后又咳了一下,再隔片刻又双叒咳了一下,待到咳第五下时终于引发了洗漱完毕的零九的关注,开口问:“…你生病了…吗?”
“嗯,”秦子涛忙点了点头,并突然拿出了平日里勾搭名门贵女小家碧玉或舞女歌姬的姿态,深情款款地望着零九的双眼,用多愁善感的语气感叹道:“因为我害了相思。”
哪来的智障,——连许天戈这种不喜欢搭理和评判别人的孤僻狂都忍不住冒出了这种想法。所幸秦子涛的神态下一秒又恢复了严肃和正常,——大抵变脸这一项目是他们皇家人的必备绝技,然后一脸纯良的夸赞道:“永宁侯这里好香啊。”
边说边吸了吸鼻子,并认真地补了一句:“……我好喜欢。”
玉兰的香味是透着甜的,零九也很喜欢,却不知秦子涛所谓的喜欢另有所指。其实秦子涛还想说这香味跟少年非常般配,都是那种老远就能闻到,闻到后便记忆犹新难以忘却的类型,偏偏在这时候被零九看了一眼。目光相交间,忍不住又想起了昨晚被对方看得心跳失律的事,莫名就不敢说了,连昨天的事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