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微服出巡, 偷溜出来的,但毕竟有韩侂胄在身边,被萧昊道出了身份之后也没有再做什么隐瞒, 好生被官府请回去休息了一晚。
这一晚倒让他重新听到了不少有关萧昊的传言,有他年少成名锋芒毕露,有他专剪负心人行事乖张, 有他年纪轻轻就成了天下第一,但这都比不上在那忆盈楼里的时候,他少年意气痛斥众人的印象深刻。
赵扩虽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可也不得不承认,这小鬼的确让他生了招揽的心思。
起初觉得他年纪小,利用完当做弃子也没什么可惜;后来听他说话有条不紊,心思缜密, 又觉得或许他再过两年能做国之栋梁……反正无论如何,这小子定要被他收入麾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待他入宫之后再做观察也不迟。
那金国的贵族被如今在他手里, 他命人软禁了起来,小鬼嘴上顶撞他, 做事却还是看得出忠君之心。
想来这一晚上过去, 小鬼应当是想通了。
赵扩乐呵呵地想着,天下那么多有才之士,巴不得求他一道御诏, 他给了这小鬼这么大面子,总能把人搞到手。
然而一见到萧昊,赵扩的火气蹭蹭地就上来了。
萧昊坐在椅子上,下半身盖着一条毯子,见了他也没有起身,就这么一言不发直直地盯着赵扩。
赵扩皱着眉头,压抑着怒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昊对他拱了拱手当做行礼,冷静道:“诚如陛下所见,如今天下已经没有能跳出公孙剑舞之人,陛下可以回去了。”
赵扩冷笑出来,肩头耸动了两下,哼道:“没有人敢这么忤逆朕!”
“陛下金口玉言,想必不会食言。”
这不识好歹的小鬼!
赵扩盯着他那双腿,深深呼吸了几次,才忍住当面砸个杯子在他头上的冲动。
让这小鬼好好考虑,就考虑出这么个结果,冥顽不灵!
赵扩盯着他身上那条毯子,阴沉笑道:“朕听说,你的武功在武林中是天下第一,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成就,朕不信你能抛得下!你以为这样就骗得了朕?”
萧昊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慢慢道:“陛下若不信,可以宣御医亲自来看。”
赵扩的眸子沉了下来。
他敢这么说,必定是确定御医都瞧不出毛病。
怎么会有人对自己这么心狠?连天下第一的武功都可以轻易舍弃?他图什么呢?就为了不入宫?
赵扩想不明白。
萧昊又道:“陛下其实可以放心,我既铁了心要让陛下清醒,定然不会给自己留后路。如今我两条腿经脉尽毁,再也不能剑舞了。忆盈楼的姐姐们只学得几式改编后的皮毛,引不了天地异象,根本算不得公孙剑舞,陛下一言九鼎,想必不会反悔。”
赵扩猛地一拍桌子,震地桌面上的茶壶都在哐当作响,一字一句反问道:“你想让我清醒?”
萧昊抬起头,正色道:“昨日陛下所言北伐用将之事,诸多疏漏,还请陛下思虑清楚。”
赵扩一听,果然如他所想,这小鬼确实是看出了什么,昨日才突然揪着剑舞之事不放,于是道:“说下去。”
朝堂之事,萧昊不好多说,但提醒一下赵扩却是做得到的:“北伐劳民伤财,大宋如今气运衰微,不是用兵之机。先平内忧,才可一致对外。”
赵扩眉心皱成了一团:“你是说朝廷之中有内奸?”
萧昊点到即止,继续道:“听闻陛下十分重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