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喃喃的:“我也不行吗?”
“请您回去等待陛下宣召。”
笙歌笑了笑:“不用了,我触怒他叫他罚我好了。”
不等文珩反应过来,沈笙歌立刻推开他大步走上台阶,脚下不停的跑过殿前的廊檐,转瞬间就到了内室的门前。
文珩猝不及防让他越过自己进入,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危险的寒意,第一时间却不是追他而是防备的看向周围。
笙歌一面推门进入,一面出声:“王上。”
内室竟然安安静静的,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宫女没有侍从,更没有文珩口中商谈要事的臣子和帝王本人。
笙歌生怕被拦,脚下快步走过,一间一间走过去,转眼就到了后面的寝殿。
忽然,他听到了人在忍痛的时候发出的隐忍喘息。
即便从未听过,却是刹那间就明白了这是谁。
“王上?你怎么了?”
寝室内的姬清忍耐着又一日的药物反噬,挨过了最初几天的密集发作,这几天只需要每隔三天一个时辰的忍耐就可以了。
没想到的是,有文珩守在外面也会被人闯进来。
姬清没有戴面具不能叫人看见,猛然回首看向门口,制止道:“别过来。”
暗沉的室内,尊贵的朱红也黯淡似地狱业火,银发未束,狭长犀利的灰瞳一瞬间的凌厉。这一幕若是被人看了去,怕是立时就要以为逢魔遇鬼。
笙歌已然在推门,听到姬清冷淡拒绝的声音,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一点伤心来。
“你不想见我吗?”
室内一时无声,许久有人走动到门口的声响。
姬清的声音隐忍压抑的轻飘,近在咫尺,隔着门扉:“现在不想见。”
“我做错了什么吗?”笙歌的眼里有些茫然无措。
“没有。”门里的声音轻轻的幽冷,比他以为的温柔,“你听到的看到的,都是真的。孤不是你以为的好人。”
姬清认真的思忖:“或许你不知道会更好一点。但撞见事实,发觉被欺骗的时候,就会比现在更难过。”
笙歌摇头咽下酸涩,他的世界一片前所未见的斒斓,撞得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知道了,然后呢?你想要怎么办?”
单纯的人就会更为敏感直接:“你在等着我犯错,等着我伤害你,然后顺理成章的抛弃我吗?”
“不会,无论你做什么,孤都不会放你离开。”
就像被这句话保证了什么,给了笙歌微微放松的底气,他的眼睛重新焕发澄澈的暖意,隔着门看向里面的人。
“把门打开,我想抱着你说话。”撒娇一样的温柔,直接得叫人吃惊。
“我告诉你,你这样想这样做都是不对的。”
“我想抱你。”那声音温柔的沉下来,像他嘴唇落在姬清肌肤上的温度,“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看待我都没关系,不要让别人来告诉我。我抱着你的时候,你说我听。”
姬清无意识的笑了,为这出乎意料的少年的话语,过分纯粹炙热,身体里好像涌入了一股奇怪的暖意,连痛意都忘记了。
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门外的笙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仍旧额头抵着门,一句句轻柔的倾诉:“他们一边嫉妒我,一边情真意切的劝告。你什么也不做,就像在引诱我伤害你一样,为什么?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叫你习惯了觉得,我或早或晚都会抛弃你,要先一步主动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