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从小就不是什么普通小孩, 搬到季元家对面时有小半年都不声不响, 看谁都跟杀父仇人似的。季元妈自己儿子乖, 不用操心, 她就觉得这样明显叛逆期的小孩儿挺可怜, 加上周衍没爹是一点, 他亲妈也不靠谱, 一个星期基本六天不着家, 唯一回来的半天也是呆半个小时就走。
季元妈知道以后就让周衍到他们家吃饭, 时间久了周衍妈干脆给他家交了伙食费, 一副完全放心将亲儿子扔给对门话都没说过三句的陌生人的样子。
周衍与季元小时候期待过的弟弟不一样, 放在当时感觉不很明显,但如今回想起来,周衍早熟得厉害。至于周衍的家庭身世, 从他十二岁搬到对门而后突然离开, 都一直没有过任何透露,季元对此一无所知。
只是说起来他早年里的确对周衍有过一段朦朦胧胧的喜欢。
故而隔年同学聚会以后再见到面貌又不太一样的周衍时,季元除了惊讶还有惊喜。周衍趁着他醉酒呆里呆气地亲他,他也就起初半推半就,后半程完全主动的和人睡了。
大写的没羞没臊。
嗡……嗡……嗡……
周衍口袋里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猛然将季元拉回现实,他想趁周衍不注意将人推远点,没想到面前的周衍依旧像是铜墙铁壁, 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 只不过口舌之间对季元的侵占慢慢放缓, 直至最后停了下来。
周衍的喘息就在耳边,季元自己也不遑多让,如同快要溺毙一般大口呼吸着,快要软成一滩不说,脸烫得快要烧起来,这种情势下就算心里对周衍妈卖批飞屏,口中也难以骂出气势。
况且对这么一个情况,骂一句以“我操你”三个字开口的,似乎都容易将好不容易回转过来的气氛再次带歪。季元来回纠结,最后出口的也就是断续带喘的几句毫无威慑力的话:“周衍,你他妈,是不是,想上天?”
周衍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震,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接完吻就是劈头盖脸一句骂,估计谁心情也不会好,但周衍偏不,他还能笑出声来。
从这儿季元就估摸着这个人这些年是不是变态了。
周衍微微抬起头,让两人原本脖颈相交的脸变成鼻尖相对,他眼里明显有愉悦的光:“先别说话。”
他低头亲了一口季元的嘴巴,这时候放开了对季元的桎梏。
季元气到想将周衍按在地上暴揍,然而想到刚才感受到的那一身实打实的肌肉,又怂怂地转身将水龙头关了起来,嘴巴里无声地骂人。
周衍接起电话,极其流利地吐出一段外语,季元仔细一听,和他前面在电梯里听见的是同一种语言。
不远处的厕所入口的百叶出风口站着两个明显的人影,前后联系季元毫不怀疑那两个人和周衍认识。硬跑是跑不出去的,能不能智取也要另说。
季元摸了摸口袋,他的手机前面放在桌上没有带来,当下进退维谷。
周衍那边声音高高低低地说了几句,回头看季元,对方正照镜子。
季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惶恐。这个眼里带水,脸颊透红,看着跟吃了一顿十全大补药的人是谁!?特么简直跟刚才打了一炮似的。这点儿定力季元自己都觉得丢人,更别说一会儿还要出去和池立安继续吃饭了。
虽然说他现在和池立安还没有半点真正要负责任的关系,然而较真起来,现在的局面也很是尴尬。
前面要睡人的宏图伟业此时也全歇了,睡睡睡睡个鸡儿,就算他现在能够成功从这个厕所出去,想到周衍也住这个酒店,他都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