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就是身体上。”秦深抱着章俟海的腰,两只手在他的背后交叉握紧,心也跟着紧了紧。
章俟海垂眸,手上轻柔的动作不变,听到自己平缓的声音说着话,“没有什么,一切安好。”心中又有一个冷冷的声音淡淡地笑了一声,嘲笑自己的欺瞒。
思维像是被割裂,温和的自己站在此岸,脸挂淡笑;冷漠的自己站在彼岸,敛眉肃容。
此岸与彼岸对视,像是找着契合的时机融合、吞噬彼此,他们中间的沟壑渐渐从干涸皲裂的状态慢慢涌进了涓涓细流,他知道,当水漫长河,会有更大的改变。
唯一不变的便是对秦深的爱。
彼岸和此岸唯一的共同点便是秦深。
梳理着秦深细软的头发,章俟海的唇勾起,深邃的眸中有长河慢慢流淌,他说:“放心,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变化、为什么会产生这些变化,他不在乎,只要在秦深身边就好。
…………
……
悠长悠长的螺号声撕破了静谧的夜空,挣脱掉浓重的黑暗在望乡津渡一盏小灯的指引下,划破河水稳重前行。
“靠岸喽!”船上大副亮着嗓子喊着。
随着这一嗓子,楼船靠岸,依照惯例放下绳索、甲板,从船上下来个矮东东的大头鬼,提着标配的素皮灯笼晃晃悠悠地上了岸,左瞧瞧、右等等,就是不见老板过来。
“啊啾——”大头鬼摸着被三途河上冷风吹得红彤彤的鼻子,哆哆嗦嗦地说:“我还是上船吧,冻感冒就不好了,传染给了老板又要关几个月的紧闭。再有下次,就直接扔三途河喂鱼了。”
裹紧了身上的小马甲加快步子跑回了船上,甲板未收起,等明儿早大头鬼还要下船见客栈老板的。
被螺号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小六看到窗口站着人,室内光线暗,外面明亮的月光给窗边的人镀上了一层清辉,看起来干干净净的。
“师兄?”
“没什么,我起夜在窗边看看。”
“哦。”小六打了个哈欠,“你身体没好呢,要注意休息,别累到了。”
“知道了,你睡吧。”
小六翻了个身,很快又陷入了沉睡,梦里面估计梦到什么好吃的了,还嚅嚅嘴巴。
杨奉笑着摇摇头,给小六拢了拢被子,自己径直走到床边盘腿坐下,五心向天、半阖双眼,丰富的灵气随着大小周天的运转被吸收到体内,在经脉中流转,被掌门玉纤真人伤到的经脉贪婪地吸收着灵气。
内视体内情况,有着细小裂缝、变得脆弱不堪的经脉在灵气的滋养下逐渐恢复,比先前还拓宽了许多。
在运转灵气的过程中,凝滞不前的修为也有了松动。
破而后立。
老板对自己笑而不语的难道是这个?
望乡客栈的老板正被章俟海搂在怀里呼呼大睡呢,根本没有听见螺号声,待第二天醒转,听每天都要去“上一层”工作的黄三尾说,渡船靠岸了,他还怀疑是自己在做梦,“什么时候来的?”
“听说是昨晚的两三点。”
“我竟然什么都没有听到。”秦深挠着后脑,不可思议地想,这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往常螺号声一响自己就会醒来的。
兰德起端了煎好的汤药过来放到秦深身前,章先生走的时候特意吩咐要让老板准时吃药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