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恍如梦境。
徐醒的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恍惚中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场梦,然而神志却被手腕处传来的阵阵剧痛给强行撕回现实——
徐醒的手已经伸向陆彻的裤裆,还被当事人当场逮了个正着。
这就是他现在必须面对的现实。
任谁看来都是意图不轨的骚扰,还是“性”字当头的那一种。
他的手被陆彻拧得发麻,痛到极致,连带神经都被痛麻痹了。
陆彻显然是刚睡醒,还有起床气,冷冽的目光带着探究的寒意将徐醒锁定,眼窝深邃的双眸里也彻底褪去朦胧睡意。他忽然哧了一声,说:“我说呢,前两天你一个劲儿往我怀里怼,原来是这个意思,嗯?”
陆彻的嗓音有些涩哑,带着勾人的鼻音。
徐醒整个人都处于发蒙的状态,一时半会也没能领悟出陆彻说的“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陆彻语气嘲弄地问:“班长,有这么饥渴么?”
饥渴到在课堂上公然对他性骚扰。
等徐醒的脑子里将陆彻这句话原原本本地翻译出“你是gay”的意思,他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出于直男对gay的排异反应,他慌不择言地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误会!我拿我的人头作担保好吧!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我只是……”
徐醒的情绪有些激动,语调上扬,惹得前面的同学频频回头。
徐醒想说,他是为了要解开两人之间连着的姻缘线,这样对你好我好大家好,并不是他觊觎陆彻的那个地方,更不是他有多饥渴。
可是,且不说陆彻看不到姻缘线,光听他这么一说就能信他才有鬼,更何况这会儿红线彻底消失不见了,连徐醒自己都陷入混乱。
徐醒蔫了,想要解释也无从说起。
陆彻对徐醒的自辨熟视无睹,也没兴趣听他解释,冷冷地扫他一眼道:“滚吧。”
末了,陆彻脸色稍霁,又补充道:“要是下次还往我身上贴,我可能会揍你的。”
“……”
徐醒一听就苦着脸,一脸为难:往陆彻的身上贴这是被动的必然事件,在解开两人的红线之前,这都不是他人为可控制的。
徐醒只能祈求无形之中推搡他去撞陆彻的红线效应,也跟着红线一起消失了。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尴尬到呼吸都不敢在同一个频率。
陆彻让徐醒滚,两人对话的声音没有响彻全场,但前排的同学都听到了。
徐醒不合时宜地想:陆彻让他滚,这也算是好现象,起码说明陆彻不是gay,也证明陆彻没有因为红线的影响就变成gay。
徐醒在陆彻旁边是坐不下去了,但现在去和傅岱换回座位也行不通,为了避免引起其他同学的注目,他悄然无声地挪到最后一排的空桌子去坐。
陆彻扫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倚着墙壁揉揉太阳穴。
徐醒对着面前空白的活页纸,晕晕乎乎地发了好一会呆,目光兜转,又落在傅岱的背影上。傅岱正侧趴在桌子上逗着王子丛这个胖墩儿。即便红线不复存在,傅岱的手指依然卷绕着熊欢的头发舍不得放开。
徐醒打个哆嗦,觉得红线的危机恐怕依然存在,毕竟其他人总不可能说没有红线就不爱了。
等沉静下来,徐醒的心里头又跳出一个抓心挠肺的疑问:他刚才拉到陆彻的红线,陆彻有没有感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