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就叫这个名字,这就是你的命啊。”
看着老太爷哀叹着离去,朱葛青天蓦地从大喜到大悲终是倒地不起,待醒来后便有些疯癫,见人只自称诸葛青天,是朱家集唯一的举人。
他疯了之后便不再读书,如此作为众人笑柄过了两年,朱老太爷想着总得给自己家留个后,就为他定了一门亲事,选的是一名外地女子。
朱葛青天自出生起便被众人嫌弃取笑,这女子是唯一对他温柔的人,看着她,他想自己得振作起来,就算做不了官也可以种地养活他的娘子。
只可惜他的运气并没有这样好,这女子之所以愿意嫁给他只不过是因为昔日做丫鬟时和老爷相好怀了孩子,不得不来这偏僻之地偷偷生下。后来发现那老爷竟又派人来寻她,便觉这疯子碍事,骗他说自己在娘家等着,叫他去山贼作乱的路上迎亲,果真他傻傻地把所有银子给了她做聘礼,自己就这样死在了山贼手里。
就在朱葛青天头七,这外地女子忽然坐在一顶花轿中暴毙而亡,朱家集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她还有身孕,又寻出了其和过去相好串通的书信,以此推导了一番事情因果,纷纷叹息这疯书生果真是一生的衰星,然后便带着茶余饭后的谈资散了去。
这便是诸葛青天生前的经历,虽活了十八年委实没有什么可回忆的,他那时从乱葬岗爬了起来,想要去见那女子最后一面告诉她自己已经死了不能娶她了,她不要伤心只管找个好人家嫁了就是。结果他还没说话,她却是被吓得什么都招了出来,他很难受,于是杀了她,从此和孤魂野鬼为伴再没进过朱家集。
“那女子死时正值新县令上任,这新县令是个修仙之人,他说疯书生活着的时候没有一刻顺心,死后怨气也久久不散,化作了赋丧神要让整个朱家集下地府陪他,唯一平息鬼神之怨的方法就是以妙龄女子献祭,成全了他娶亲之愿……”
客栈老板说话的声音仍在颤抖,诸葛青天却仿佛完全没听见,只蹲在地上用手指戳着西瓜皮,他想,这里的人果然没变,不论发生什么不好的事都会赖在他身上,就算他变成了尸体,也是一切不幸的源头。
他在朱家集从来都是被排斥的那个人,早就不指望有什么好待遇了,只是想着他都死了,这些人怎么也该对他好一点的,结果却还是如此,终究是有些难受。但是他不能太难受,一旦情绪失去控制他就会杀人。
尸体锋利的指甲深深陷入瓜皮里,诸葛青天低垂着头,难得没有呱噪起来。
他骗了娘子,其实他是见过一个白衣少年的,那个人明明和他一个年纪却非常厉害,轻而易举就割掉了他的头。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好地在乱葬岗也会遇到这种事,所以他生气了,打伤了少年,让那人吐了很多血,可他,没有杀他。
诸葛青天只是疯了,但是并不傻,娘子分明就是来找那少年的,从过去开始所有坏事都会被推到他头上,他怕被认作杀人凶手,那样,娘子也会厌恶他的吧。
这个连名字都没告诉他的男人虽然动不动就踢飞他的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比起从没有打过他的乡民,要让他舒服许多。他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人,所以即便知道比起整个朱家集乡民的指控一只厉鬼的辩解有多无力,还是试着解释道:“娘子,我不是赋丧神。我是诸葛青天,我中了举人,我没有杀那个少年,你不要讨厌我……”
“如果我没猜错,伤魂鸟应该就在衙门。”
只可惜,黑衣男人如此说了一句话,随即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从他身边走过。
蹲在地上的无头尸体没有动作,他突然很庆幸自己现在没有头了,这样就算